强的奇迹,林憬比深刻地感觉到,自己是这奇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它的胃停止了蠕动,我们从它脆弱的豁不断上爬。终于,一只手伸了出去,我感受到了烈日灼烧的温度。我用力扒开豁爬了出去,然后把你拽出来。日光很刺眼,一下就蒸干了身上的胃液,全身在疼痛。我们坐在沙鲸的肚上,用力呼吸新鲜空气。” 林憬想象着那画面,闭着眼睛笑了起来,“然后我会狂吐,一直吐,吐到胃酸出来。” “怎么办?我们的外骨骼毁掉了。”周凛霜问。 “还能怎么办?从沙鲸的肚上下来啊,不然要跟它一起被晒成大鱼片了。好不容易活下来,不该歇歇吗?”林憬用胳膊肘撞了撞身后的人。 “嗯。我们从沙鲸的肚上滑下来。” “你不能推我。”林憬补充。 “嗯,我不推你。我们躲到沙鲸的侧翼下面,在那里乘凉,等待日落。” 林憬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那我应该会选择睡一觉。” “但是贺普找来了,它会扑倒你,你得安慰他很久。”周凛霜说。 “不,它扑倒我的时候,头就会掉下来。这样它就安分了。”林憬乐了起来。 “日落的时候,温度降下来,我们不再需要这头沙鲸的庇荫,带着贺普一起走回基地。” 林憬点了点头,整人变得快乐了起来,“你终于打开了内源,迈出了第一步!我们回到基地应该好好庆祝!” “怎么庆祝?” 林憬转过身来,忽然触碰上周凛霜的眼睛,心脏忽然被捏了一下。 “……大概是这样。” 林憬低下头,明明只是一拳头不到的距离,他却以百米冲刺的架势撞了上来,抱住了周凛霜,抱得很紧很紧。 周凛霜,不是书里的NPC,不是空有美强惨人设的炮灰配角,不是他的对手,不是他荒星求生的工具人。 如果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那么林憬抓紧周凛霜的那一刻,何尝不是他自己被抓住的一刻呢? 他也是这么期待的,当周凛霜抓住他的时候,不只用秒来计算,不只分钟、小时或者天数。 哪怕在这世界里,最终荒星被击穿,他们毁灭成粒,以最微小的结构存在,不会湮灭。 他们会以另一种形式重逢,也许构成新的星星。 那段记忆就这样被改,他们没有放开彼此的手,林憬没有一人在沙鲸的肚里挣扎,周凛霜没有在荒原里绝望地喊他的名字。 他们聊了起来。 好像从没有这样轻松的、开诚布公地聊过过去。 “林憬,下一次再掉进金线虫的巢穴里,也不用那么着急脱掉外骨骼,因为我会用光鞭扫掉它们的脑袋,用粒矛戳穿它们的虫母。”周凛霜用平静的语气说。 林憬的脑海浮现出在金线虫巢穴里乎绝望的自己,周凛霜一把扣住了他。 缠绕在他的身上的金线虫纷纷断裂、退缩,他被拉了上去。 他的小腿没有受伤,他不需要咬着牙自己给自己缝合。 “遇上扁贝虫也不用害怕,它们的弱点在尾部,最坚硬的部分恰恰是头部。所以哪怕开着工程车去撞,也要撞它们的尾巴。” “哦……”林憬发出小小的叹息。 “所以如果我在,我会吸引扁贝虫追着我绕行,你只要找准机会碾它们的尾巴就好。” 林憬弯起嘴巴笑了。 “至于阿兹马,如果开车的时候正好遇上它们在后车厢里孵,这就有点麻烦了。” “哦,如果你在的话会怎么办?” “我只能陪着你一只一只挑死它们。” “那也挺好,至少我不会手忙脚乱。” “至于但丁……它比今天的沙鲸要难对付。” “不得了,还有让你周凛霜觉得难对付的?但丁和沙鲸不是一级别吗?” “但丁是B级A级过度的虫族。但是……”周凛霜垂下眼,像是在酝酿么。 “但是么?” “我保证它会很惨。” “怎么惨?” “秘密。” “说吧,我们之间还有很么秘密?” 周凛霜守如瓶。 “你这样会让我很想去找它啊。”林憬瘪了瘪嘴。 周凛霜的手在林憬的额头上盖了一下。 很神奇,明明之前的劫后余生,林憬会好天睡不安稳,但这一次他听着周凛霜的呼吸和心跳,安然地沉入了梦乡。 那些九死一生的记忆忽然被覆盖,被更迭,变成一些可以拿来当成轻松谈资的过往。 就像一场温柔的着陆,那些困扰了林憬百夜晚的噩梦,好像过去了。 他的身体里好像有么在酝酿,在期盼,他好像成为了周凛霜。 他体内也有某种能量,当他在脑海里重复着周凛霜的话,源质能量跟着限延伸,就像一场缓慢绽放的烟火,在爆发之前被温柔地抚慰和保护,他在他的怀里安逸地打盹。 周凛霜所有的强大,会与他分享,然后他会用更绚烂的方式爆发。 透支了体力的林憬心牵挂地睡了过去。 周凛霜的下巴轻轻贴在林憬的后颈上,很轻很浅地蹭着,用鼻尖碰上去,集所有的精神去分辨,过滤掉沙鲸腐酸的气味、沙粒干燥的味道还有基地里统一的衣物处理剂的味道,他像寻找源质能量一样寻找林憬的信息素,幻想着他后颈正在生长的oa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