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之后,我便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几乎是每天,只要合上双眼,就能感觉到她站在床头低语。” “有时候她甚至掐住了我的脖子,致使我无法呼吸……” 装修复古的心理诊所内,一名穿戴厚实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拖着疲惫的声音慢悠悠的描述着近期的遭遇。 他的衣着与当下的季节的温度格格不入,这种穿法,要么身体有问题,要么精神有问题,不管哪种情况,他确实应该来看看医生。 “苏医生,我感觉我快要死了。” 听着患者的描述,坐在对面的苏醒停止转动手上的钢笔,坐直身子缓缓开口。 “是啊,这鬼天气,你穿这样热到窒息是正常的。” 闻言,男人反而是紧了紧衣领,将自己裹得更加严实,随后沉声开口。 “苏医生,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天气。” 苏醒轻咳两声,翻看一眼资料。 “咳咳,林先生,据我的了解你好像是个作家,而且还是写一些灵异恐怖故事这方面的。所以我在想,你这种情况要么是花钱跑我这找灵感来了,要么是你对自己恐怖故事的认知达到了偏执的程度,以至于出现幻觉幻听。 结合你先前描述的,我初步推测是精神分裂的初期症状。” 闻言,坐在对面的男人用那无神的双眼盯向苏醒,喃喃道“苏医生,你是说,发生在我身上的,都不过是认知偏执从而产生的妄想?” 苏醒不置可否的耸肩。 “那这种情况,也是正常的吗?” 那坐在茶几对面的男人伸手扯下脖颈处的围巾,露出遮盖住的淤青。 已经到了自残的地步了吗? 看到男人脖颈处的淤青,苏醒收起轻松的态度,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已经到了自残的地步,这可就不是小问题了。林先生,我记得你刚才说自那晚之后,能不能说说‘那晚’是多少天前?还有那一晚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你看到了什么?” 声音落下,换来的是长久地沉寂。 面容憔悴的男人几次张嘴却始终没有出声,不知道是在回忆那晚的事情还是不愿去回忆。 苏醒没有催促,而是检查一遍录音笔后静静地等待着,毕竟自己的收费是按时间算的,人家不着急,那他就更不用急了。 “大概是一周前。” “你知道,做我们这行的,总是需要激发灵感的刺激,所以那晚我在外面很晚才回家。时间应该是凌晨十二点到一点左右。那晚我并没有找到想要的灵感,所以心情很失落。 但当我踏入空无一人的电梯时,我突然想到了网上流传的一个都市传说。” “该不会是网上流传的那个通过电梯踏足异世界的怪谈游戏吧?”苏醒也听过这个都市怪谈,说是可以在午夜这一时间段通过电梯前往另一个世界。 男人微微点头,随即嘴角露出苦笑。 “现在想来,应该只有神经病才会在午夜干这种事吧,但在那之前,谁又能想到真的会发生这一切呢? 我按照怪谈的规则,依次按下了4、2、6、2、10、5这几个楼层,在电梯停在五层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在我嘲笑自己怎么会相信这种传说的时候,五楼的电梯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深色连衣裙的女人。 她进来后没有按任何楼层,只是低垂着头站在电梯的一角。我没去看她,更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按照怪谈规则按下了最后一层——一楼。” “电梯没有往下,而是一路往上!上升的速度很快,让人有种即将被重力压垮的错觉。也就在那个时候,站在我旁边的女人开口说话了。” “她问我要去哪儿,为什么这么着急,还问我能不能陪她去一个地方,她一个人很害怕。她像是在跟我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她还说‘我很美,你不想回头看看吗?’” 男人的声音逐渐颤抖,而情绪也开始激动起来。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是百灵鸟,所以我忍不住的看了一眼。苏医生,你根本不知道我当时看到了什么。那个女人的脸残破不堪,入眼皆是不规则的血痕,深可见骨,伤口像是玻璃那样的东西生生撕扯出来的! 而她穿着的也根本不是什么红褐色的连衣裙,是被血一遍又一遍染红的白裙! 裙角之下是孤零零的脚踝,脚踝上锁着细长的铁链,再往下……再往下什么也没有,她就这么飘在那。” “苏医生,我能感觉的到,她就是诡!她的眼神中全是怨恨,她试图撕碎看到的每一个活人。” 随着叙述,男人的情绪逐渐崩溃,言语间已经带着颤音。 苏醒适时出声,想要平复对方的情绪。 “嘘,林先生,这种话千万别乱说。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是没有诡这种东西的。额——至少咱么华夏不准有,我这诊所才开张不久,可不能乱说这种话。” 说着,苏醒还起身给对方倒了一杯热水,示意可千万别再提诡这种东西了。 捧着滚烫的纸杯,林路抬头看向苏醒,不知道为什么,这位说话有些不着调的年轻心理医生,给他一种放松的感觉。略作深呼吸后,这才继续开口。 “后来我想逃离,正好我的房子就在十楼,所以毫不犹豫的就出了电梯。但我忘了,那时候电梯外面的世界,已经不是现实。楼道里没有灯光,只有窗户外面渗进来的血色,楼道里本该有门的位置被红砖墙堵死。 空气沉闷的如同液体,整个走廊宛若一具棺材。 不等我有更多的反应时间,电梯里的女人跟了出来,她一改先前的柔声细语,变得凶狠暴躁,她要我陪她去参加一场葬礼,我不同意,所以她更加的生气。 那一刻,整栋大楼都在震颤,她的长发如蛛网般向周围攀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