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话,看样子也是在兀自思考。
“我见她双眸澄澈,所说之话不似作假,可……”
可李贺这样的人,当真会养出这般纯善的女儿吗?她自己面对旁人之时,也能装出一副单纯样子,可装的和真的又哪里能够一样呢?
见她这般,松雪便将所知的有关朝晖公主身世说与二人听。
“我曾听闻,朝晖公主的母亲原本只是一名普通官员家的女儿,进宫之后,皇上原本对她并不宠爱,只是念在她为他生了子嗣的情况下才多了几分照拂。可在他心里,公主自是比不得皇子,何况还是庶出的公主,因而朝晖公主两岁之前生活的并不算太好。”
“可就在一年之后,李贺竟然在一次宫宴上遇刺,当时场面混乱,其余妃嫔皆四下逃窜,唯有朝晖公主的生母章氏舍命替皇上挡了一箭,这箭被人用了很大力气,章氏只撑着说出一句‘求陛下照看欢儿’便撒手人寰。”
“刺客被全部绞杀后,李贺便下令处死当日所有逃命的妃嫔,又以贵妃之礼下葬章氏,自那之后,他便对这个从来未放在心上过的女儿宠爱万般,直至现在仍然如此。”
槐夏听完不禁有些唏嘘,但更多的还是对当今的残暴感到发指,正当她在心中咒骂李贺时,便听主子在一旁声音极轻的说出这句话。
“所以,她这份天真难道真是因为自小备受呵护才得以留之吗?”
可松雪却没给她恳切的回答,
“她即便当真无辜,姑娘想杀她也并无不妥;同样,她若与她父亲是同一种人,姑娘若是想给她一个改过机会,也未尝不可。何况,”
接下来这句话声音不大,却不禁让人浑身一颤。
“我们不正缺一个接近那处的机会吗?!”
皇宫 一处精致宫苑
“干爹,公主今日又去了霁月巷。”
此处位置有些偏僻,宫苑的装饰却是极好,正是李贺特意赏给连喜的住处。
而连喜今日不当差,此刻便焚着御赐的上好香料,安然在躺椅上休息,脚下还跪着一名小内侍为他捶腿,当真是好不快活。
听见身侧传来另一道尖细的声音后,他也并未急着睁眼,而是挥挥手让捶腿之人先行下去,这才由着另一人搀扶起身。
“世子可也在?”
“世子今日仍去了那处,留下的暗卫不知是受了世子告诫还是别的缘故,竟也并未去那边通报。”
这个答案倒是让连喜有些惊讶,毕竟昨日陆祁渊可是生怕自己养在那处的人被人欺负了早早赶过去。
“哦?那住在那的人可吃亏了?”
“这……儿子听说,公主不但并未为难,而且……”
“说!”
连喜尖细的嗓音本没了多少气势,可这小太监仍是被吓的慌忙说出口。
“而且还与那人姐妹相称!”
“啪!”
小太监惶恐的说完这句话,果然见连喜面色突变,随即愤怒的将手边的茶杯掷了出去,吓得他身子都抑制不住的抖动。
连喜神色阴翳,配上他发白的脸,整个人的确十分可怖。
“呵,我倒是小看了此人。”
当初便是他将苏予初的存在告知李贺,可那日却因为朝晖公主的出现,使陆祁渊逃过一劫。而在打探到他将人安排在何处后,便故意散播谣言,见公主听到之后果然生疑,第二日便请旨出了宫去。
他本以为会看见陆祁渊与朝晖公主二人因此生出嫌隙,因而他便能趁此与皇上说明此事,降罪平阳侯府。可他却没想到,公主竟对此事丝毫不在意!
日光渐逝,遮盖住他脸上的神色。
“陛下该用晚膳了吧,走,我们去身侧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