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在哪里?”
圣诞节收假后第一天,位于地下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温暖的炉火毕毕剥剥,窗外巨大的乌贼正游来游去。
对面围坐在一起的众人闻言,都只安静了一瞬,然后又迅速恢复原样,齐刷刷偏过头回避我疑问的视线。
我看见他们脑袋上冒出的“我不知道,别问我”几个描黑加粗的大字,不禁越发感到困惑。
只有身边的马库斯弗林特好像突然听到什么特别有趣的事,他一下子开心到甚至笑出了声。
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偏过头沉下目光看他。
“我的书在哪里?弗林特。”我冷冷问道。
话音刚落,弗林特就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抽出一本厚厚的麻瓜小说——那是查尔斯狄更斯的《双城记》。
又来了。
我咬了咬牙,向他伸出手:“还给我。”
“噢——要我说,赫尔伯德,”弗林特朝我呲牙裂嘴的笑笑,他表情夸张的扬了扬手中的书,顺势指向对面玻璃彩窗中的萨拉查·斯莱特林肖像,讽刺挖苦我道:“你简直是在玷污斯莱特林…”
对面的萨拉查好像也听懂了他的话。只见他面无表情,扭动着身躯慢悠悠转过身,随即轻蔑的斜睨我一眼,猛地往旁边一窜,然后彻底消失在了珐琅彩窗里,窗户顿时变得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哈哈哈——”周围安静了一阵,然后目睹这一景象的所有人顿时炸开了锅,刺耳的大笑声瞬间此起彼伏,对面沙发上的几个高年级甚至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几个人在沙发上挤作一团。
简直莫名的喜剧。
我深吸一口气,只感到无数的难堪和耻辱翻涌而上,而此刻所有人的面孔在我眼里都显得格外狰狞。
我扯了扯唇角,却再也笑不出来。一把抢过弗林特手中的《双城记》,只好狼狈的夺门而出,离开斯莱特林休息室。
……
即使已经过完了圣诞节,傍晚的风却依旧刺骨。
我抿紧嘴唇,抽出魔杖为自己多施了几个保暖咒,开始后悔刚刚跑出来时为什么忘记多带一条厚围巾。
将书紧紧抱在怀中,胃部被书角硌的都有些发疼。我烦躁的大步朝前乱逛,半晌,等到终于冷静下来时,才发觉自己竟无意中走到一个僻静偏远的球场角落。
耳边恶劣的嘲笑声也终于远去,再也听不见。可我还是极为愤怒的随手捡起一根枯树枝,想象那满是落叶的肮脏地面就是马库斯弗林特丑陋的嘴脸,紧接着在地面上疯狂戳戳戳。
“该死的弗林特。”我骂道。
同时也暗自后悔起自己刚刚为什么不直接抽出魔杖给他重重来一击恶咒。
简直越想越生气,连带着手中的树枝也随之一顿,紧接着我又更加用力的在地上比划,边画边恶狠狠的碎碎念:“画个圈圈诅咒你…画个圈圈诅咒你……”
梅林在上,我忍不住在心里恶毒的想,但愿我的东方秘法也许真的能成功。
“噗嗤——”
突然,一道有些突兀的笑声传来,手上的力道骤然一停,我被吓的差点咬住舌头。
有种偷干坏事,不小心被人抓包的羞耻感在心底升腾而起。我有些愤怒的转过身,凶巴巴的看向月光下明明憋不住笑,却仍然故作镇定的黑色人影。
“很抱歉,”看我注意到他,那人于是努力严肃表情,语气诚恳的道歉道,“我不是故意听见你说的…呃,关于某人的坏话。”
我的脸瞬间变得越发滚烫,于是有些恼怒的站起身,紧接着快速朝前走了两步。终于在惨淡的月光下看清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奇怪男生。
那是个棕色头发的高年级男孩,身上穿着的正是格兰芬多的魁地奇训练服。
我不禁愣了愣,突然很不合时宜的想起,不久之后格兰芬多还有一场对赫奇帕奇的比赛,如果赢了,那他们就能在学院杯中战胜斯莱特林了。
一边想,我一边再次认真看向那位格兰芬多,同时这回,也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面容。
“伍德——”我瞪大双眼,忍不住惊呼道。
而对面的奥利弗·伍德被我吼的一愣:“你认识我?”
我表情万分复杂的点点头,总不见得能说我认识他还是因为弗林特将他撞下了飞天扫帚。
于是我犹疑着开口:“我看过你的比赛。”
“噢。”伍德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随即目光不经意一瞥,看见我胸前的斯莱特林院徽,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一时间,针落可闻的呼吸中,四面八方也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我知道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向来不太对付。只见对面的人握着扫帚站在原地,浑然有些不知所措。好半晌,他的目光才缓缓落在我随手扔在一侧的枯树枝上,试探着开口问:“呃…不知你刚才……是否说的是马库斯弗林特?”
我的心狠狠一颤,这回是真的咬到舌头了。我简直恨不能现在蹦起来给这个缺心眼的格兰芬多一个爆栗,让他永远闭嘴。
“我…我也不是故意偷听你说话……”
伍德的脸瞬间又红透的像是一只煮熟的虾米,他欲言又止:“我只是…”
“只是什么?”我面无表情的冷冷打断他,“只是想顺便偷听关于斯莱特林的训练新战术吗?”
……
对面的人瞬间噤了声,我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小心思。
“好吧,”伍德顿时自暴自弃的摊了摊双手,有些不服的小声解释:“我只是听见那个该死的弗林特的名字……”
“噢,他确实很该死。”我条件反射下意识符合道,不禁恨得有些牙痒痒。
“呃——”奥利弗伍德愣了愣,他像是很不确定我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你很讨厌他吗?”
“当然。”听到他这么问,我立即激动得蹦的老高:“简直是社会中的败类,巫师里的渣滓。”
借由着和身边的人有且仅有一面之缘,于是我不再顾及什么形象,当即唾沫横飞滔滔不绝,就差直接将弗林特淹死。
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