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蕴窈刚刚踏入家门,祝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春桃便迎了过来。
“小姐,夫人和老爷有要事与您商议,正在书房等您。”
“好,我这就去。”
祝蕴窈应声后便看向邬诀,他一路上默不作声的跟在身后,清俊的面上带着薄薄的倦意。
“邬诀,你跟我忙了一天了,回去好生歇着吧。”祝蕴窈温声宽慰。
邬诀闻言嘴角浮起一抹淡笑,眼角微微上扬,眉宇间的倦色随之消散,“那我便回去了。祝小姐早些休息,明日再找治疗鸡瘟的方子吧。”
祝蕴窈点头,旋即跟着春桃去了书房。
祝家流放清冶后,祝老爷便不再参与官场事务,专心经营商业。没想到他竟然在商贾之事中颇有天赋,这大大弥补了他在官场失意的遗憾,从此醉心经营,一连几天见不到人。
书房内祝老爷正愁容满面的坐着,祝夫人在一旁宽慰:“等窈娘来了,我们一同商议这件事。”
祝老爷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桌上,止不住的唉声叹气。
祝蕴窈推门进来便看到的这幅父母忧心忡忡的场景,她刚坐在祝夫人身侧,便被母亲拉着手叹息:“阿父阿母,你们这是怎么了?”
祝老爷看着女儿稚嫩单纯的模样,重重的叹息,摆手让春桃把东西呈上来。
春桃将一个金盒子呈上来,祝蕴窈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只血玉镯子,通体纯粹没有杂质,入手温凉不刺激,不似凡品。
“这不是祖父书房里藏着的那个镯子吗?”
祝夫人诧异:“窈娘见过?”
祝蕴窈道:“以前在书房看书,看到过祖父小心的将它藏起来。”
她捏着血玉镯子对着烛光细细的观察着,然后在内侧发现了两个小字。
“允泽?邬允泽?”祝蕴窈念出声,她看向祝老爷心中有惑:“这是三皇子的镯子?”
“这是你同他的定亲信物。”
“什么?”祝蕴窈被惊到,她将血玉镯子放到金盒子里,眉头蹙起:“我怎么不知我们之间有婚事?”
“这本来是你们五岁那年宫宴上的玩笑话,没想到第二日陛下便赐你们二人一对血玉镯子当做定亲信物,虽说没有正式下旨,但是也算板上钉钉的事情。”
“我们祝家不愿参与皇室争斗,你祖父本想着辞官后带着我们一家驻守边疆,然后为你寻一门安稳的婚事。”
祝夫人面上带着郁气:“谁料发生了那么一档子事情。”
“那为何现在想起来这件事?我们既然被抄家流放,这件婚事在三皇子那里也就不作数了吧?”祝蕴窈问。
祝老爷摇头,他用力的捶桌子,额头青筋暴起,愤愤道:“正是因为我们抄家流放,如今毫无权势,他竟然命人来信。要你…”
“要你嫁与他做外室!”
“什么?”祝蕴窈错愕。
祝蕴窈没想到邬允泽这么无耻,“他命人污蔑我祖父叛国谋逆,要我们抄家流放还不满足,还想要我给他做外室!”
祝蕴窈强忍着把血玉镯子砸碎的冲动,深吸一口气:“他何时来信的?”
春桃将信封交于祝蕴窈。
祝蕴窈将手里的信一目十行看完,忍不住将它团成球大力的扔到一旁。
“无耻!”
“今日下午来的信。圣上派三皇子南巡,如今应经到了青州,十五日后便到通州了。”
祝夫人哽咽着,说的艰难:“他们皇家向来会折辱人,他要我们将你提早送到主城,要你在南巡路上做他的外室。”
祝夫人豆大的泪水砸到手上,神色凄然;“夫君,怎么办?窈娘怎么可以做那种无耻之徒的外室。”
祝老爷赤红着眼睛,重重拍桌:“我祝家虽然没落,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折辱的!窈娘就算嫁给布衣商贾,那也要做人家正头娘子。”
书房内气氛紧张到极点。
祝蕴窈掐着自己的手心,竭力让自己清醒下来:“还有十五日,我们再想想对策。”
“潼潼还小,我们经不起折腾了,千万不能惹怒邬允泽。”
祝老爷闻言重重的叹息。
祝蕴窈出了书房,清月忧心的跟上来,“小姐,三皇子怎么能那么折辱人。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们。”
祝蕴窈满肚子火气,暗自和系统骂他有病。
“你别跟我说他以后能当皇帝。”
【真不好说。】
“这种心机深沉又色/谷欠上头的东西掌国的话,我看任务也不用做了,大越也就十几二十年就得亡国。”祝蕴窈无语。
【虽然国运的事情我不能参与,但是你能啊。】0037的机械电子音突然冒出来。
祝蕴窈停下脚步,拧眉:“你什么意思?”
0037仰头看天,低头看地,就是不看祝蕴窈,吊儿郎当:【你听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呗。】
“国运之灵撺掇我去拉他下马?”祝蕴窈冷笑。
0037迅速甩锅:【那有,你别乱说。我只是为你提供一种思路。】
【你也不是偏要要嫁给邬允泽,你家不就还有一个皇子嘛。】
【真是的,嫁给谁不是嫁啊。他总不能偏要你,强行掳去自己的嫂子当外室吧。】
【你不也是猜出来他是谁了嘛。能利用就利用呗。】0037含糊不清的小声嘟囔。
祝蕴窈喃喃的念着邬诀的名字,垂头盯着手里的素净帕子,视线虚虚的落在针脚细密的飞鸟上,手不住的摩挲飞鸟纹饰,表情晦暗不明。
“祝小姐?”清润温和的男声从身前传来,邬诀提着食盒站在她院子门外。
他换了一身衣裳,披着月白色的披风,长发用布条松松懒懒的聚拢在身后,美如冠玉,目光如潺潺春水,淡雅出尘,如诗如画。
祝蕴窈敛敛眸中神色,温声道:“怎么还没休息?”
“想着你今日劳累,我特意做了一些莲子百合粥,趁着你还未睡,给你送来。”
祝蕴窈眉眼弯弯:“辛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