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诀没搭理邬允泽的疯话,眼神淡淡的扫过地上的头颅,然后他抽出剑,剑刃薄如蝉翼,泛着寒寒冷光,直指邬允泽心头。
“不反抗吗?”
“反抗?”
邬允泽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群嗤笑一声:“京都守卫军,锦衣卫全都由你掌控,我拿什么和你抗争?”
“该死的老东西利用我和母妃杀了皇后,废黜了你。”邬允泽突然放声大笑,然后极其悲悯的看着邬诀。
“你还不知道吧?其实褚家灭门,祝家叛乱,所有的都是这个该死的老东西一手策划的,故意放给我去做。你母妃是他后宫唯一一个真心对待他的人,还不是让他一杯毒酒亲自杀了,死在了坤宁宫的那棵桂花树下。”
“我帮你杀了杀母仇人,你该谢谢我。”
邬诀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陷入癫狂状态的邬允泽。
他大吼大叫着:“来,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可以登上王位。”
“杀了我,你就在也得不到解药。”
邬允泽阴恻恻的笑着,满脸鲜血,诡谲又邪恶。
“你能登上王位又怎么样?身中剧毒活不过明年春日,你我都是将死之人。”
“杀了我,你又能赢到哪里去。”
邬允泽话音刚落,人群一片哗然。
安王竟然身中剧毒,还不过明年春日。
那他们帮安王拿下王位,他也没几天好活。
邬诀递给身旁的陆眠风一个眼神,陆眠风立刻会意。
他转身看着群臣,绣春刀已然出鞘,冷声道:“叛贼邬允泽曾经在闵山别院给安王殿下下毒,流落清冶县幸得纯月郡主照顾,如今毒已解,殿下身体无恙。”
绣春刀翻着冷光。
陆眠风嘴角缀着意味不明的冷笑:“还望各位不要胡乱猜忌殿下。”
群臣听出了他口中的威胁意思,左右相看,最终都噤声。
“毒?”
邬诀眼皮微掀,一双桃花眼神情冷漠的看着穷途末路的邬允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意。
“比起你在这里挑拨离间,还不如抓着最后的片刻后悔当时为什么没直接杀了我。现在局势扭转,我活着,你要死了。”
邬允泽知道邬诀身上剧毒根本没有解开,但见邬诀一点也不将自己的威胁放在心上,不免有些恼羞成怒。
“你少得意!”邬允泽指着群臣,咆哮道:“你们就等着看着安王毒发身亡吧!”
陆眠风嗤笑一声:“庆王殿下不如担心担心自己下了地府,能不能找到贵妃娘娘。算算时间,她应该要过奈何桥了。”
“你敢对我母妃动手——”
邬允泽被陆眠风激怒,双瞳灌血,怒目圆睁,咆哮着踏出乾元殿向陆眠风扑去。
“殿下小心——”众人惊呼。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邬允泽的身体愣愣的跪倒在地,鲜血从脖颈断裂处喷溅到各处,瞪大双眼的头颅咕噜咕噜的在地上滚动一圈,最后靠在建安帝的头颅旁停了下来。
全场愕然,一瞬间鸦雀无声。
他们呆愣的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两颗头颅,没想到一场政变就这样拉下帷幕。
邬诀神色寡淡的握着手中长剑,鲜血顺着剑身滑落,一滴一滴砸落在地面。
他一声火红婚服,面上不可避免的沾惹几滴血渍,正好落在眉眼处,本就出众的容颜在此刻显得更加鬼魅。
邬诀低头,才发现自己已经满手血污,颇为厌恶的将手中剑扔在地上,剑身与地面碰撞,发出咣当的声响。
一张绣着竹子的淡蓝帕子递到了邬诀面前,上好的布料,针脚细密,一看就是女儿家怀着春心做的。
陆眠风淡笑:“擦擦。”
邬诀瞥他一眼,语气有些意味不明:“谢了。”
右手的血污被简单擦拭,但还是有些红印残留在手背上。
邬诀眉头轻蹙,有些厌烦:“你带着人收拾吧。把叛军全部压入天牢,如有反抗杀无赦。”
他突然抬眼,看向了一直在乾元殿默不作声的冯青山,冷声道:“把冯青山押到诏狱,审讯完,便活剐了他。”
扑腾一声。
冯青山手里的剑掉在了地上,面如土色,连滚带爬的扑到门口,跪在地上止不住求饶。
“殿下,臣知错了!臣知错了!”
邬诀半分眼神都没分给冯青山,只神色寡淡的转身离开。
“处理了。”
陆眠风:“是。”
慈宁宫内正一片死寂。
祝蕴窈穿着那身华丽的嫁衣,端坐在太后身旁。
殿外传来下人的惊呼声:“殿下。”
“王妃呢?”邬诀嗓音平缓温润,听不出什么情绪。
“王妃娘娘正在殿内陪着太后。”
祝蕴窈听见邬诀的声响,着急的起身去外间迎他,待看清邬诀模样时,不由得愣怔在原地。
“邬诀……”祝蕴窈停住脚步,喃喃道。
邬诀穿着一身火红的新郎婚袍,长发被墨冠束起,衣袍随着动作飘逸漫漫,微微苍白的面色被婚服映衬的有了血色,一副丰神俊朗,光风霁月的模样。
等到邬诀走到身前,祝蕴窈才看清婚服下摆大片的血渍,新鲜的,还微微滴坠血珠。他眼尾微红,雌雄莫辨的俊美面庞残留着没有擦干净的血渍,整个人鬼魅妖异,散发着危险又勾人的气息。
温凉手指抚摸上了祝蕴窈面颊,邬诀垂眸盯着他,眼底阴郁深沉,仿佛有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窈娘……”
祝蕴窈没有躲开,反而抚摸上了他发颤的手指。
“你做到了。”
“嗯。”
邬诀注视着美艳动人的新婚妻子,神色不自觉放软,眼底寒冰如春风化雨般慢慢融化,慢慢的开出春日里的第一朵花。
“我有些累了。”
邬诀将祝蕴窈搂在怀里,埋首在新婚妻子馨香柔软的脖颈,呼吸着祝蕴窈的味道,克制住发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