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沈琅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直到感觉人已经到了门外,她才赶紧闭上双眼假装还在昏迷之中。
“嘎吱”房间的两扇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那人进来后就将门给关上了,沈琅不禁觉得有些紧张,她的睫毛翕动,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来人站在沈琅的身前,声音倨傲而又冷漠,沈琅在脑子里回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是否认识这号人物。
最后,至少从声音上来讲,她不认识这人。
反正也瞒不过他,倒不如直接承认来得快些。
于是沈琅睁开了双眼。
房间的光线仍然昏暗,不同的是沈琅看到了站在她身前“盯”着她的人。
用“盯”这个字,沈琅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贴切,面前这人脸上的面具和之前那女人脸上的有几分神似,但他好像露出了眼睛。
只是她和他的距离还算有点远,沈琅实在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沈琅都完全没有感觉到杀机,一般来说高手可以隐匿身形,但出手那一刻的杀机是怎么都隐藏不住的。
前世沈琅在这方面只翻过两次车,一次是武艺不精的时候栽在萧牧白身上,另一次栽在了一个叛徒身上,不过他早就已经被她给杀了。
“你是谁?”沈琅先开了口。
“你又是谁”
男子走远了些,他挑了一只没沾上灰尘的凳子缓缓坐下,两只手都戴上了手套,一只手的手肘撑在桌角,指节撑着下颌歪着头看她。
沈琅虽说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敢打包票这人看她的神态必定是极为戏谑。
“你们不知道我是谁还把我抓来?”
沈琅的语气十分不屑,她甚至轻嗤了一下。虽然她是被之前那女人抓过来的,但现在出现在这房间的男子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
要说不认识她?鬼才信!
“别的我不能确认,但你,我敢保证”
“你绝不是沉琅”
男子的话尤为笃定,他裸|露在外的双眼犹如利剑,视线紧紧盯着沈琅看不出喜怒的脸。
他知道些什么?又究竟知道多少?
沈琅面上仍维持着冷静,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凭什么说我不是沉琅,你有什么证据”
沈琅毫不让步,她赌他没有办法证明她不是沉琅这点,毕竟重生一事对任何人来讲都实属荒谬。
值得庆幸的是,她赌对了。
“你说得对,我的确没有证据,不过”
男子的语气明显一转。
“你认为哪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会擅长打打杀杀?”
语毕,他似乎还轻笑了一下,相必是心里早已有了答案,现在只是想听听沈琅亲口说实话罢了。
“一派胡言!你给我听好了,无论你信与不信,我都是御史府家的独女沉琅”
沈琅才不给他先发制人的机会,编身份谁不会啊,况且她的身体本来就是沉琅的。
就凭她跟那个甩她毒针的女人打过一架,然后就给她安一个冒充御史府大小姐的名头,这未免也太过草率。
更何况除了他们又有谁见过,或者就算见过,又有谁敢去御史府告状?
既然拿不出证据那就得给她闭嘴!
沈琅笑得漫不经心,她抬头看了一眼坐得随意的玄衣男子。
他空出的那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碰撞发出的声音压迫着沈琅的神经。
“我不关心你究竟是不是沉琅,是也好不是也罢,只要能为我所用,这些都不重要”
为他所用?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认识沈琅么?”
男子没等沈琅想好该如何回答,就再度开了口。
“我没什么耐心,所以你最好不要骗我”
男人的话也在无形中给沈琅施压。
该怎么回答?他怎么知道沈琅,难道自己前世其实认识他?
“认识怎么样,不认识又如何?”
沈琅现在完全无法判断他的心思,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因此她想先探探他的态度。
“认识,你就还有价值,不认识,你就得死”
不带一丝感情的话准确无误地传到了沈琅的耳朵里,他没有从正面回答他对沈琅的态度,沈琅于他而言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不过,该怎么回答,沈琅的心中也有了答案。
“认识是认识,不过你要的是怎样的认识?”
沈琅还在试探,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你的认识和其他所有没接触过她的人一样的话,你的结局也还是死”
有点明确的提示了。
“既然这样,那你还不赶快把我的绑给解开,然后再好吃好喝地将我供着”
沈琅两腿一伸,头也往后仰到了柱子上,若是现在把她身上绑着的绳子解开,沈琅很可能就直接摆成“大”字,大喇喇地躺下了。
她的神情自从被抓过来以后还从没这么放松过。
“哦?你跟她很熟?”
“当然”
能不熟吗?不就是她自己嘛,要问关于她的任何阴私,她都能从善如流而且如实作答,前提是她想的话。
“那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男人的话中含笑,显然对她的话并没有几分信任。
“我怎么认识的你管不着,那是我的私事,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仅认识她,而且还对她很熟悉就行了”
沈琅说的理直气壮,毕竟她的确没说谎,这世上任何人都不可能比她更熟悉沈琅了。
“哈哈哈哈,你很有意思”
男人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沈琅搞不懂他究竟在笑什么,但值得肯定的是,她的性命在目前来说应该算是保住了。
“所以你可以放开我了么?如果你关于沈琅有任何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