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再说吧。”接过婢女递来的青色宫衣,迟鸢摸到了婢女十指长满硬茧的手心,接着婢女猛的把手抽了过去,指了指内屋屏风,转身离开带上了房门。
过了会迟鸢换好了衣服,正苦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走出来时,看见了矮桌上放着一块粗布方斤和一碗满是姜片冒着热气的姜汤。
“想来是哪位姐姐替我准备的,方巾应该是擦头发的吧。”想着便走向矮桌坐了下去,喝了一口姜汤,正准备将头发上的发簪和钿子拔下来是,仔细一摸,累金白玉梨花簪不见了,便起身走向了内屋,将换在桦木衣架上的衣服拿了下来细细摸索了一番,并未有何发现,又在自己走过的范围内寻找了一遍,还是不见簪子的踪影,正叉腰站在屏风前回想簪子究竟会掉在哪儿的时候,听见了推门的声音,只见婢女端着木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放着成色上乘的砚台,狼毫毛笔,印有细纹的宣纸。婢女将木托盘放在矮桌上,呜呀着招呼迟鸢过去。迟鸢信步走去,在婢女的示意下坐了下来。只见宣纸上写着一排娟秀的小楷:“您要问什么可以问奴婢,奴婢会写下来告诉您,奴婢唤瞳。”
“瞳,真好听,谢谢你,今天麻烦你们了,我该怎么离开呢。”迟鸢快速在宣纸上写道,笔锋不似女子般柔和,反而透露着些许凌厉。接过迟鸢递来的笔,瞳写道:“不必客气,奴婢亦不知,只有怎么进来怎么离开了。”
迟鸢顿了一顿,心想,“我怎么进来的,我被你主子拽进来的,要是他能拽我出去就好了,不了不了,拽进来半条命差点就没了,还是算了算了。”瞳看着眼前这个身着宫衣却依旧秀丽的少女不停的点头又摇头,不禁觉得疑惑,又将笔递了递。
“多谢,进来的方法恐不能出去,届时我在另寻它法,今日恐有一事劳烦姐姐,小女子的发簪不知掉落何处,便不可寻,别无他法只得请姐姐留意。”迟鸢写完充满歉意和期待的眼神看着瞳。
“无妨,奴婢自会留意,姑娘可将簪子模样画下,奴婢好有物可依。瞳写完后抽出了一张崭新的宣纸放在了迟鸢面前。迟鸢提起笔,寥寥几笔勾勒出了玉簪的模样,并特意在宣纸上写下了一排小字,“玉簪为友人所赠,簪间刻有小字,赠小梨,实属珍贵,烦请寻回,必有重谢。”写完拿起纸吹了吹,并郑重的将纸递在了瞳的手里。
瞳将画纸折好放在袖包中,指了指桌边的方巾又指了指迟鸢的头发,示意她将头发擦干,她才好替她挽好发髻。迟鸢将方巾拿起来,在头发上细细擦拭着,心中不断哀嚎“早知道我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搞得不仅欠他人恩情,连自己怎么出去都不知道。”“好你个二哥,都怪你,再不来救我,我可就不理你了。”想着想着不仅唉声叹气的唉了出来,拿着方巾另一边替她擦着头发的瞳不禁笑了笑,看见少女沉下去的肩头,便伸手拍了一下,以示安抚,让她别担心。
只感觉到头发被轻轻的拉扯,迟鸢立刻坐正的身子,只有手指的温热在头皮上略过。不一会瞳扶了扶迟鸢的肩,将她带到了内屋的铜镜前,让她细看自己现在的发髻。只见镜中人的头发被梳成了小巧精致的丫髻,丫髻中正正的插着那一朵花钿,丫髻两边各插了两朵白色的海棠绒花,耳边垂下了两根细细的发辫,绕成双圆又固定在丫髻上,如瀑的齐腰长发,虽着青色宫衣,却越发显得清新秀丽,似乎青衣在她的身上也变得昂贵了起来。迟鸢看着镜中不同往日的自己,不禁欣喜起来,又转头对瞳道了谢。
“济川殿下身边的婢女果真与众不同,不仅识文断字,还心细如发,可惜了,是个不全的”迟鸢感叹的同时又不禁惋惜了起来,可过了一会,又在为自己出去而发愁了,“如果此时从门出去,不仅坐实了自己与刺客有关,还和敌国质子有联系,那么卫国公府肯定会受牵连。自己也不能在这儿久留,经此一事,浮水殿的守卫肯定更加森严了,只能看二哥有没有想到法子来救我了”,想着想着皱了皱眉,“还不如去围墙哪儿看看。”
“多谢瞳姐姐,不只我可否绕围墙走一遍,寻找出去的方法。”飞扑到桌前的迟鸢迅速写下了一句话,又拿到了瞳的面前,瞳看了字以后,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门,又指了指迟鸢的背后,又指了指自己。“你是说你和我一起吗”迟鸢问道,瞳又点了点头。迟鸢起身走了出去,在门外两步距离站定,看着瞳关了房门才又转身向前走去,穿过来时的廊桥,迟鸢在瞳的指引下走上了廊桥尽头凉亭前的石子路上,仅容两人并排行走的石子路旁,以灰石为栏,约莫脚踝高的石栏里种满了蔷薇,浓绿的叶片上朵朵绽开的花开得热烈。沿着石子路走了一会,看见了砖石砌筑而成的月洞门,门楣上的牌匾写着“留蔷”二字,迟鸢回头看了一下,远处影影绰绰的在光下熠熠闪光的五颜六色想必也是蔷薇了,蝶舞蜂飞,暗香阵阵,远处曲廊凉亭,可真是可神仙地啊。“不对,浮水殿不是先皇宠爱的沈贵妃,后被贬为妙容所居住的寒宫吗,又怎会有如此雅致的景色和提字,宫墙是加高的不假,墙下的石膏颜色早已泛黄,墙上的颜色却依旧洁白,新帝登基数十载,从未有沈妙容的消息,齐济川作为质子,想要时刻监视又不能接近宫中重地,浮水殿确实不错,可是这左看右看也不像是寒宫啊,这沈妙容现在去哪儿了呢,可真是奇怪。”
穿过月洞门,眼前的景色与“留蔷园”风格迥异,丛立的斑竹遮住了阳光,地上长满了青草,隐约可以看出一块接一块的石板铺成的小道,可惜年岁已久,许是无人踏足,小草都快没过石板了,也许是外人留恋“留蔷”景色,无人踏足“竹幽。”
拾阶而上,细密的小草高至脚踝,刺刺挠挠的,迟鸢不由得加快的脚步,穿过茂密的竹林,还是没有看见可以翻出高墙的地方,这竹林虽然高密,但是都没有种在围墙边,更无法爬上去了。约莫走了一刻钟,眼前的石板没有了,四周也看不见可以出去的门,似乎连回去的路也不见了,待迟鸢正苦恼时,瞳指了指左边两丛连生的竹林,迟鸢快步走了过去,看见了本是由两丛竹子间隔两块石板的位置,竹子顶部被强行掰折成圆拱的样子,做成的天然竹门,因为常年无人打理,竹子渐渐长到了一起,就只有顶部的弯曲看得出曾经的模样。迟鸢本来是想用蛮力将竹子劈开,但转念一想,被其他有心之人看见了就不好了,随即作罢,仔细一看,这两排竹子到远处的隔墙,连成了一堵墙,无心之人定不会发现,这两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