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呢”迟昱环顾四周没看见自己那古灵精怪的妹妹,迟固也在一旁帮腔。
“她啊,犯错咯,被你爹打了一顿,现在在山樆院呢,你们先去吃饭休息,一会再去看她,过几日,你二弟也应该回来了,”江妤说话间还白了迟靖泉一眼,迟靖泉只好东张西望,掩盖自己的心虚。
“哈哈哈哈哈,好,那我们就先去啦,免得鸢儿说我们臭烘烘的,”迟昱笑着说道,众人便一齐走了进去,说笑声环绕在整个迟府。
与迟府一片祥和不同的是水患频发的江陵
颠簸了几日的李述,从走的官道换成了水路,因为近几日连续的大雨导致了山洪暴发,官道都被碎石倒树给掩盖住了,本来□□日就可以到了,因为水势不明,才决定走的官道,结果又折返回去走水路,又耽搁了两天。
这几日在路途中李述一直在疑惑,为何会突发山洪,往年没有修筑落云水库的时候,也不会有今年这样山洪冲断半座山的情况出现啊。
“公子,问清楚了,山洪是今年才有的,往年那座山上绿林繁茂,去年冬日里,江陵县令说陛下要一批好的木炭,便将这满山的雅榕,杜英等高大的都砍了做炭烧,这才导致了山体的滑落,”德甲在一旁如实回答到,也在观察着李述的脸色。
“一派胡言,内务司的炭,均是银骨炭出自近京之西山窰,怎么会要这江南地区的炭,理应来说,凡是近落云水坝的山林都是禁伐区,怎么这江陵县令如此愚笨,”李述站在甲板生气的说着,这山林对百姓来说是多么的重要,这江陵县令,怎配为百姓的父母官。
“公子息怒,等到了江陵,一切便都明了了,”德甲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
“船家,这山崩多久了呀?”李述从甲板下到了船头,一脸好奇的看着掌舵的船夫问。
“公子是昨日上了我的船的吧,山崩就在三天前,三天前那时候我也是在码头送客人过去呢,听见轰隆一声,一看过去,那山头就滑下来了,远远看的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说什么河神降世,”船夫脸上满是皱纹,话语间充满了惋惜和庆幸,“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过山崩是在中午,那时候大概山脚下村里的人都忙着去放水田里的水,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出事,最好不要有,今日回江陵,也可以知道了消息了,”说着便卖力的摇起了桨来。
“多谢船家,”李述道完谢后便走回了船舱,看来山崩那日,正是我们刚要到那条路的前一天,但愿百姓安然无恙,也但愿此行不会太困难,李述在心里想着。
“公子,迟小姐放在包里的糕点就剩这两块了,公子都没怎么吃东西,快些吃了吧,”德甲拿着糕点递了过来,李述伸手拿了一块,“你也吃吧,这几日你也辛苦了,”
“谢谢公子,这几顿吃的煮鱼,我都快吃成鱼了,”德甲拿过糕点苦兮兮的说着。
“等到了江陵就好了,”但愿就好了吧。
水涨船高,一路顺风,下午便到了江陵,近江陵的水路上船只格外的多,宽敞的水路也显得很挤,仔细看岸边渡口上熙熙攘攘的挤满了拖家带口提着大包小包行礼的行人。
“船家,这是怎么会事啊?”德甲看见这个情况,也有些捉摸不透,便跑去了船头问船夫。
“公子,这,我也不知道啊,往日里快端午了是没有这么多人出去的,这江陵可是最繁华的地方了,就连府衙周围的都要过来的呢,我们凑过去问问吧,”说着便将船摇到了渡口。
“大兄弟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人要出城啊?”等靠近了一条准备出去的船,船夫便迫不及待的询问了起来。
“兄弟你还回来做什么啊,这落云坝都快塌了,再不走,这江陵城就会被淹了呀,听哥一句劝,快走吧,”说完便摇着船横冲直撞的走了。
“公子,说落云坝快塌了,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人要走,看来我也得快些去收拾东西,带上家眷走了,公子,这钱结一下吧,我得快些回去了,”说着便将船停在了离渡口远些的岸边,也不顾是否淌水过去了,便拿了德甲递过去的钱,将船栓好后便让他负责在船上做饭的夫人看好船,自己就走了。
“公子,来,我扶着你,”德甲跳过去差点一趔趄后,便伸手想要扶李述,却被李述拒绝了,看见李述稳稳落地后,嘴里嘀嘀咕咕的:“早知道让公子先过来就扶扶我了,”李述也没管他说的话,便急忙往江陵城走去。
城外满是出城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生怕走慢了,城就会被淹了。
城门外士兵乱中有序的维持着百姓出城的秩序,两人的逆行引起了注意,便被叫过来盘问了,当看到李述的令牌时,众人不疑有他,纷纷行礼,将李述带到了县令府。
李述一进去便看到了院中搭起的火炉,火炉上还煨着药,头戴医帽,系着围襜的医师在行走着,他不禁心中大惊便走进了前厅,此时宽敞的前厅里铺着许多被褥,上面躺着许多伤者,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裹着止血布,便加快了速度往前走去。
一路上士兵跟他说着这些伤者是来自发生山崩的地方,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受了伤,还有一些人被埋在了泥石里,从府衙过来的官兵都在哪里挖土救人,受伤的人便被拉到了县令府救治,其他的他就不知道了,一路上李述听得心惊胆跳,这江陵到底发生了什么。
走进书房,便看到了穿着皱巴巴的灰墨色圆袍长衫,头发用素冠挽着,面容憔悴却依旧俊美,双眉紧蹙,环抱双手坐在凳子上低头看着桌子,听到有人进来,便着急的站起来,待迟珩看见进来的人是李述后便松了口气。
“二殿下,你终于来了,”迟珩上前行礼,被李述扶起来后,激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珩兄,发生了何事,县令呢?怎么如此?”李述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他实在是有很多的问题。
“殿下请坐,容臣禀报,自从前不久江南频发水患,殿下派臣至此,臣先是去了水患严重的落云村,便发现了,落云坝修筑时的通水渠并没有依照水部所设的图样,有人为了省力,把通水渠的圆弧改成了直道,水渠也并未用木石加固,也并未用石灰火土填埋,水坝修建时为冬季,春时杂草便长了起来,河道堵塞,便发生了水患,若是今年雨少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