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囚车路过时,一个个脸上的错愕变成了惊喜,街上也喧闹了起来。
“这个天杀的县令终于被抓了,”“抓得好啊,抓得好!”百姓们跟着马车在小跑着,是不是丢了几片烂菜叶扔在囚车里,李述侧身把侧窗给关了,“小心别又伤着你。”
迟鸢点点头,命令车夫加快速度往城外赶去,若是一会动静大了起来,怕影响到了百姓。
“困了便休息吧,昨日下了雨,这路不好走,”李述看着精神萎靡的迟鸢,贴心的把毯子盖在了她的腿上。
迟鸢点点头,靠着车窗闭上了眼睛,雾气漫漫,马车慢悠悠的走着,溅起的泥浆给车轱辘都染了色。
长安
江妤总是睡不踏实,好不容易熬到了采秋来叫醒她,她一醒来便踹了一脚迟靖泉,“你今日不上早朝了?”
迟靖泉迷迷糊糊的说,“今儿端午,不用上早朝,倒是你,还要进宫去给皇后请安呢。”
江妤有些愤懑的起来以后,故意把门窗打开,冷风惯了进来,迟靖泉被吹的一激灵,赶忙起床,“好好好,我陪夫人去便是,不过我只能在御花园等你喔。”
江妤里三层外三层的套着朝服,咕咕囔囔的说道,“这还差不多,按照惯例,皇后会留我在哪儿用早膳,你呢便自己先多吃一些,然后等用完早膳,我再去寻你。”
迟靖泉无奈的点点头,喝着藏冬端来的粥,时不时吃上一两口小菜,想着自己可能会等两三个时辰,便又让藏冬端来两个粽子。
迟靖泉等的百无聊赖,撑着脑袋看着江妤在哪儿梳妆,看见采秋双手抬着的朝冠都有些吃力,又看见了放在江妤头上,心中感叹,还好自己不是女子,不然这朝冠非要了老命不可。
等江妤梳洗好,迟靖泉便扶着江妤向外面走去,觉得这扶着的手臂比平时都沉了些。
江妤上了马车,驼着背坐在软垫上,全然没了平时大家主母风范,又让藏冬和采秋给自己捶捶,“我都快重死了。”
迟靖泉满是笑意看着她,“这可是你当初求来的,怎么又嫌重了?”
江妤剜了他一眼,“这是陛下赏的!我可没求。”
“好好好,你没求。”因为陛下问要什么赏赐,田地金银府里不缺,你便要了个诰命,迟靖泉在心里暗自说道。
“将军,我瞧着对面有个马车也要去宫中,我是让还是不让?”车夫问道。
“抢着一点时间做甚,让他就好了,”迟靖泉回道,今日进宫的无非都是那些诰命夫人,和自己住同一条街上的,便是陛下的堂兄了,这李昶周安侯可有个泼辣夫人胡清萍,更有个无赖的亲娘,夫妻二人大字不识几个,仗着远房堂哥是皇帝便胡作非为,眼下要是抢在他跟前,少不得去胡说八道些什么。
迟靖泉说完便和江妤相视而笑。
到了宫门,停好的轿撵一字排开,穿着宫衣的轿夫等在了两侧,这是来接诰命夫人们进宫的。
为首的宫侍看见了迟府的马车停了下来,便赶忙带着矮凳小跑了过来,本想搀扶江妤,却没曾想先下来的却是迟靖泉,宫侍赶忙行礼,迟靖泉摆摆手后搀扶着江妤走了下来。
“奴才拜见卫国公,未曾想卫国公同行,未准备轿撵,还请卫国公稍等片刻,”宫侍在一旁卑躬屈膝的说道。
“无妨,本将军不过是陪夫人前来,陪你们走一路便是,哈哈哈,”迟靖泉说着便扶着江妤走向了排在首位的轿撵,却看见轿撵旁站了两个侍女,便疑问的看向宫侍。
宫侍难为情的说道,“回卫国公,那是安周侯的夫人,她非要坐,奴才们不敢拦。”
迟靖泉正要说什么,却被江妤拉住,摇了摇头,“既然安周侯夫人非要坐这一品诰命的轿撵,那便让她坐吧,”说完便走向一旁的轿撵。
宫侍也在一旁不敢说话,本来还有另一顶琉璃顶轿撵,可偏偏坏了,这诰命夫人总共四位,还只有一位一品诰命夫人,还好这卫国公夫人是个好说话的。
江妤坐上去后,冷哼了几声,看这安周侯的二品诰命夫人如何坐的起一品诰命的轿撵。
迟靖泉跟在旁边,藏冬和采秋也谨慎的跟着,好在那宫侍是个机灵的,喊了起轿以后便示意轿夫把江妤的轿撵抬在了最前面。
迟靖泉在一旁安慰道,“没事的夫人,咱们不也走在前面了吗。”……
江妤整理这衣衫配饰,戴好了玉镯,才说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这一品诰命的身份,又不会因为她坐了一顶轿撵就变成她的了。”
迟靖泉这才放下心来,跟在一旁不在说话,直到快到乾清门,迟靖泉这才止步,“夫人,我先去文楼转转,到时候你差人来寻我就行,我来接你,”迟靖泉说完后,又嘱咐采秋二人好好照顾江妤,便自己走了。
平日他是不愿意去文楼的,因为都是一群老学究,说些文绉绉的话,又说他杀气太重,要不是自己不方便去御花园,定然不会去文楼的,不过今日休沐,好在可以看些书。
轿撵停在了长宁宫门前,等候多时的皇后的侍女文琴看着第一个停的轿撵有些纳闷,第一个难道不应该是卫国公夫人吗?“怎么回事?”她问着宫侍,宫侍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到江妤从轿撵上走了下来,文琴快步走上前去扶着江妤。
“奴婢见过卫国公夫人,夫人万福,”文琴虽然疑惑,却依旧恭敬的行礼,等她抬头看见第二顶琉璃轿撵上下来的是胡清萍后心中便有了个大概。
等到四位夫人都到齐后,八名侍女走在两边将众人迎进了长宁宫,却未曾想长宁宫里乌压压的坐着一群妃嫔,等江妤她们走到了前面空着的四个椅子前时,站在一旁的嬷嬷说道,“诸位夫人,娘娘,皇后娘娘染了风寒,眼下喝了药昏昏沉沉,怕让诸位夫人见笑,还请诸位夫人喝些茶,吃些糕点,稍等一会。”
众人站在椅子前对着上座空荡荡的椅子行了个礼才坐了下来。
“如何?四位夫人都来了?”张扶月穿着里衣坐在床沿上问着进来的文琴。
“回娘娘,四位夫人都来了,不过……”文琴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说。
张扶月起身坐到了铜镜前,“不过什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