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担心殿下吗?”墨玉看着迟鸢有些垂头丧气的走着便担心的问了问。
“也不是,我在担心父亲,他有腿疾,本就湿热的江南,又是梅雨天,要是母亲和他在一起就好了,”迟鸢有些漫不经心的说着。
文直在一旁说道,“县主不要担心啦,来的那日迟将军不是说等端午宴过了他们就来寻县主吗,想必此次迟夫人也和迟将军一起的。”
文直说完,迟鸢也没有开心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李述走后,她总有些担心。
三日后
迟靖泉和李皓一行人便到了九江府,守城的官兵看见令牌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让人去府衙通传了去,又让人在前面带路,把一行人带到了气派的九江府府衙。
为首清瘦干练,看起来虽是不惑之年,却已经两鬓斑白的男子恭恭敬敬的带着一群官员站在门口,看见迟靖泉下了马来,都赶忙迎了上来,又看见马车上走下来一个风度翩翩盛气凌人的贵公子,另一辆马车上走下来一个雍容华贵,风姿绰约的贵妇人,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
“这位是我大周的大皇子,这位便是内人,”迟靖泉向站着的一群官员介绍道。
“下官九江府知府令光湖拜见大皇子殿下,卫国公,卫国公夫人,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有大量,”为首的男子带着官员们行礼道,满脸都是谄媚。
李皓摆了摆衣袖,冷哼两声,便不理会众人,大步流星的走进了九江府府衙,其余众人也只得跟在后面,迟靖泉对众人拱手作揖以后便也走了进去。
李皓一进府衙便坐在了主桌上,示意迟靖泉坐下以后,便让身边的春和带着江妤下去休息,江妤行礼以后便跟着春和走了出去。
九江府一众官员看见盛气凌人的李皓和一脸冷肃的迟靖泉,站在中间也不敢动,只是唯唯诺诺的低着头。
最终还是一开始说话的男子打破了寂静,“殿下和卫国公舟车劳顿,下官已经让人备好了宴席,让下官替殿下和大人接风洗尘。”
李皓也不含糊,站起来直接就拿出了谕旨递给了令光湖,令光湖半跪接过了谕旨,便看了起来,越看便脸色越沉。
“殿下,这是陛下的意思吗?”令光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谕旨,有些纳闷。
“嗯?你觉得本宫的谕旨是假的?还是你觉得陛下的意思是错的?”李皓坐了回去,拿着空茶杯把玩着,本来口渴,这些人没有眼力见,不到水给他喝就烦。
“下官不敢,下官觉得此事太过于草率,况且九江府又为何要平白无故遭受此难,”令光湖赶忙跪在地上辩解道,站在他身后的一群官员都疑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令光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是陛下的意思,尔等照办即可,跟本宫费什么口舌,”李皓语声冰寒的说道,让跪在地上的令光湖和他身后的一群人都战战兢兢的低着头。
“令知府,本将军知道此事于你而言是有些困难,不过殿下和我都希望令知府能配合我们,落云坝之事牵连甚广,本将军知道令知府爱民如子,但如殿下所言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的意思在明白不过了吧,”迟靖泉看着虽低着头却仍然挺直了脊背的令光湖有些感触,以前便听说这令光湖兢兢业业,父母均为农人,却凭借自己的努力从县衙主簿变成如今的知府。
令光湖眼中复杂的情绪变成了无能为力,“下官遵命,殿下和卫国公都累了,便先休息吧,此事下官和属下们商议如何配合二位,”说着便让属下带李皓和迟靖泉下去了。
李皓临走时,不忘说一句,“顺者昌,”还想在说什么被迟靖泉轻轻一瞥便闭上了嘴。
“下官希望殿下明白,咱们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激起民愤,若是殿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九江府的官员或是百姓,那么便可以回长安了,”迟靖泉有些冷漠的说道,他虽然知道大皇子倨傲,没想到今日会如此。
李皓本想在说什么,被夏和扯了扯衣袖,低头一看便看见了疯狂摇头的夏和,只好行礼道,“是本宫的错,还望卫国公海涵。”
迟靖泉也不是得理不饶人,就点点头,“殿下好生歇息吧。”
看见二人离开的九江府大大小小的官员,赶忙把令光湖扶了坐下,“知府大人,所谓何事啊,”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令光湖便把手中的谕旨递给旁边的一个官员。
那官员拿起来一看,也是一惊,“陛下,这是要舍弃九江府的意思吗?”
其他人干着急,问他发生了何事,那人也只是把谕旨递给了他们,等到谕旨传了一圈,所有人都面如菜色的站着,默不作声。
“若真如此,陛下为何还情真意切的写些万般不愿,万不得已做甚!”一个官员愤懑不平的说着。
“看今日那大皇子的态度,想必是江州府,或者兰陵府的知府做的手脚吧,毕竟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这两府了,”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官员揣测说。
令光湖坐在凳子上摇头,“无论是为何,陛下这么做,总有他的意思,辛州同,水利一向是你负责,九江水利如何?”令光湖看向了一旁低着头脸色发白的墨绿衣衫男子说道。
那辛州同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重复的说了几句,“还行,很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这让令光湖起了疑心,往日九江府的支出,都是水利工费最多,怎么今日你就如此迷茫了?”
辛州同突然就跪在了地上,“大人,求您救救我,下官也是,也是迫不得已。”
令光湖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不得已?”
辛州同跪在地上哭着,“大人,那些工费,被下官私吞了,置办田地了,下官家中人丁兴旺,又只靠下官一个人的俸禄,一开始下官还是靠着俸禄勉强度日,清贫些也就算了,后来看着儿孙们一个个饿的面黄肌瘦,就动了歪心思……”
“在座那个家中不是靠着一个人的俸禄养活全家,就连通判家中也是如此,他兄长亡故,通判抚养兄长儿女,又有何怨言,他一人俸禄不过比你多十两而已,通判夫人还出卖绣样补贴家用”令光湖打断了辛州同的话,官员们都沉默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辛州同。
“大人,救救下官吧,求求你了,大人,”辛州同还跪在地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