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开始的,其间又有那些人?”
“戌时便开始了,当时早已经夜幕四合,当时在场的除了下官还有林知州大人,司理参军林大人,贺州同,霖安府通判许大人,另还有本地富商宋德修,下官身边带着一小厮名黄季,贺州同身边带着两个小厮,其余几位大人身边都带着一个小厮,宋家也跟着两个仆从,加上刘大人,刘公子,刘管家共计十六人,另外寺内还有两个知客僧。”
“这么多人全在正堂内?”
“回禀殿下,这正堂自是挤不下这么多人的,除了三两个小厮留下来伺候,其余人等皆守在门外。”
云祈望了下门口,自得斋前后各有一扇门,院里除了那一棵松柏,再无其他植被,此刻因为院子里踏进了人,原本没有任何脚印的皑皑白雪上留下了许多凌乱的痕迹。
“案发当晚在场的所有人,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可离开霖安半步。”
“是是是。”黄知府躬身应是,“下官早已命人通传了他们,此时他们人都候在寺内随时等待通传,不敢打扰殿下。”
云祈颔首,收回目光,眼睛一扫干净的木桌皱了皱眉“案发现场都打扫过了?”
黄知府摇摇头“当日案发后,下官便清除了无关人员,让下面的人封存了案发现场,除了这木桌上的吃食,其他地方都是未曾过的。”
“当晚都吃了些什么?”
黄知府楞了楞,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没想到云祈祷竟然问的如此细致,就连吃食都不放过。
佛堂里面,能吃的不过是一些素斋,但他们这些人豪奢惯了,又有富商做东,那排场自不会小,只是如今上峰拷问下来,若如实话想相告,难免怀疑为官贪腐聚众靡奢,若不如实相告,青衣卫转身便能将他的谎话拆穿。
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当时下官们聚在一起原是为了恭贺刘大人高升,除了寺里一些清斋,便是还有一些鸡鸭鱼肉之类的。”
“可有酒?——”云祈拧眉,地方官府贪腐早已经不是什么朝堂上的秘闻,他也不打算此时深究,便也就此揭过了。
黄知府沉思了下“回禀殿下,当时是有饮酒的,不过第二天大家还约着去万佛塔上扫尘,众位大人也就都没有喝多,都是点到即止。”
‘刘大人也未曾喝醉?”云祈继续问。
“未曾,刘大人酒量小,众人也没怎么灌他,喝了几口便就没喝了。”
“嗯。”云祈沉思“喝到几时结束的?”
黄知府想了想,似乎是在回忆什么“酒席是到亥时中结束的,中间刘大人是最先离场的,不到亥时便告罪离场了,大家奔波一天也都累了便也未多留,再过了一会儿便是许大人离场,自得斋宅房有限,他并未宿在自得斋,而是宿在旁边的求是斋。”
云祈眼眸转向楼上,通往二楼的楼梯正设在这正堂内,香客若是向上楼,就必须经过这正堂,循着楼梯往上走,便上到了二楼,叶晚跟在云祈后面走着,细细数着楼下台阶,每层台阶共九阶,取得是九九归一的意思。
走过楼梯,站在楼梯口,正面相对的是三间禅房,面对禅房门,黄知府从右至左一一介绍“这右边住的是宋员外,中间住的是刘大人,最左边住的是贺州同。”
云祈两边打量了一瞬,加上楼下正堂旁两间禅房,这自得斋共有禅房五间,当晚来了这么多人,自然是不够住的。
“下面的两间房依次住着林大人与林司理,其余人等都住在旁边的求是斋。”黄知府又继续说道,“当时不到亥时刘大人便离场了,接着便是许大人离开,接着便是两位林大人。”
云起眼眸转了转,“这么说,到这个时候整个二楼便只有刘大人一人在。”
黄知府目光沉了沉,似乎在思索,随后一会儿他便回想到了什么,肯定的说“没错,两位林大人离场后,堂内便只剩下下官与贺州同,宋员外,刘公子,刘管家几人,没一会儿刘公子与管家相继提出告辞,往求是斋去了,至此,整个正堂内只剩下了下官,贺大人,宋员外三人及几个小厮,”
云祈屏退刘洵等人只留下叶晚与黄知府,进入死者上吊的禅房,只见那根吊绳还高高挂在房梁上,绳套下方是被踢翻在地的木凳。
正北方向开了扇小窗,窗前是一张书案,推开陈柞的木窗,窗外的风景尽收眼底。
寒山独尊秀美,万佛塔高高耸立,繁复的雕龙画栋,吊脚游龙,巍峨耸立,自得斋便在万佛塔下,中间隔着一条溪流,流水自寒山巅顶而来,此时天寒地冻,河面已经结冰,河上架着一座石砌小桥,若是碰到春秋之时,溪流倾泻,形如素练倒挂,与钟楼钟声相映,自是一番相得益彰之美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