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矜呆坐在床上很久。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或许是在等傅宴青的回复,也或许是在等心底的侥幸耗尽。 她低头看了眼毫无动静的手机,又想到昨晚那通电话,从床上起身。 简单洗漱完毕后,宁矜打车前往医院。 下午两点,医院刚上班,人并不多。 宁矜还没走到白梦瑶的病房,门从内向外开了一条缝。 鬼使神差地,宁矜闪身进了旁边的拐角,正好在病房看不见的盲区。 她前脚刚进盲区,后脚医生战战兢兢的声音响起。 “傅总放心,白小姐昨晚只是情绪不太稳定,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她有自残倾向多久了?” 傅宴青的声音不轻不重,但宁矜却能听出其中的怒意。 白梦瑶会自残? 宁矜蛮意外的。 毕竟先前白梦瑶还在甲板上同人欢好,实在不像是会自残的样子。 “孕期抑郁症,应该是近期受过外界刺激。” 外界刺激。 宁矜扯唇。 指的是游轮上发生的事? 果然,她刚想到这儿,就听医生补充。 “从量表上来看是情感上的,她对您很依赖,不能失去您。” 医生顿了顿,试探性开口。 “白小姐的孩子情况并不是太好,这个孩子需要保吗?” “保。” 仅仅一个字,已经表明傅宴青的态度。 宁矜站在原地,手脚发麻,心也发麻。 直到脚步声消失不见,她才从拐角处走出来,离开医院。 下午上班高峰期,车况变得拥堵起来。 出租车在民政局附近堵住,大门口孩子的哭求声让宁矜侧目。 “爸爸,你不要和妈妈离婚,你不要去找阿姨,我一定会乖的!” “你这个畜生,那狐狸精的孩子就是孩子,那我的孩子呢!” “她给我生的儿子,你呢,生的是赔钱货!” “爸爸!” “滚,再乱叫撕烂你的嘴!”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将母子俩踹倒,转脸就揽着清纯可人的小三上了辆豪车,飞起的泥土溅了小女孩满脸。 而小女孩终于崩溃,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妈妈,我没有爸爸了,以后都没有爸爸了!爸爸不爱我,为什么要生下我!” 出租车师傅感慨。 “造孽啊,这小姑娘看上去才五六岁,没了爸爸,以后少不得要受欺负。” “单亲家庭不容易,无论对孩子,还是大人。” 她想反驳师傅的话,可嘴唇上下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 在回宁家之前,她是被妈妈独自带大的。 街坊邻里关于她生父的议论,学校里同学的嘲笑和孤立…… 不是说这世上都是坏人,但有些人的确没那么好。 宁矜心里像咯着石头,难受得过分。 包里的手机毫无动静,像昨晚她从没打过电话,发过微信一样。 其实就算回了又怎么样呢? 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宁矜决定周末去医院做手术。 她换了一家医院挂号,医生告诉她手术需要预约。 今天先提前把各项检查做好,下周三就能排上号。 体检时间很短,判断她现在月份正好是做手术的最好时间。 宁矜左手拿着手术缴费单,右手拿着B超报告,在长椅上坐了很久。 直到双腿都麻木了,她才吐出深深吐出一口气去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