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青眸色幽沉,将她抱得更紧了。 可没用,怀中的女人颤抖得更厉害了。 宁矜好像被困在冰冷的铁笼子里,她逃离不了,只能无助地瞪着铁笼子不断收紧,直至将她所有骨头都压断碾碎。 她想逃,可那铁笼子不断收紧,最后将她固定在一方小小的天地,再也挣脱不得。 “放开我!” 宁矜挣扎着呢喃出声。 傅宴青却无意识收拢怀抱,将她抱得更紧。 医院早就准备好一切,简单检查之后,宁矜被安排在特护病房,挂着吊瓶。 傅宴青从医生那回来,她依旧没有醒。 他走过去,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好像陷入了梦魇。 傅宴青想起在崖边上宁矜看他的眼神,她说的话。 她说,傅宴青,我不想死。 她望着他时的眼神很专注,眼底像是燃着一簇火光,直到彻底熄灭,变成死寂。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可此刻,绵密的痛感一点点地穿透心脏,痛到骨子里。 傅宴青守了宁矜一晚上,也听着她呢喃了一晚上,从头到尾都只有两个字。 放开。 他一夜未眠,握着她冰凉的手,垂眸看着即使在梦里都皱紧眉头的女人,吐出两个字。 “对不起。” 就算再让他选一次,他也不可能不管宋瑶光。 是宋瑶光救了他的命,是她在他被人追杀的时候边哭,边照顾快要死掉的他。 更别提宋瑶光已经生不如死了八年,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所以他对宁矜说的,只能是对不起。 也许是输液水太过冰凉,以至于他握着她的手一整夜,她的手都还是冷的。 宁矜困在梦里,被冰冷的牢笼包裹着,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牢笼外,爸爸朝他伸出手,透过铁栏杆心疼地摸着她的头。 “小矜,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是啊,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还是很喜欢他?“ 宁矜抬起脸,望着梦中爸爸担忧又心疼的表情,摇了摇头。 爸爸微叹口气,语气哽咽:”没关系,小矜以后会遇见比他更好的人,爸爸保证。“ 抚摸着她头顶的力道渐渐消失,宁矜有些慌张地抬头,只能看到爸爸如泡沫般消失的身影。 她努力想要追上去,可却受困于樊笼,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 “别走!” 宁矜惊醒过来,下意识想伸手挽留,却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被人抓在手心。 她侧脸看过去,看到了趴在床边的男人。 傅宴青? 脑海里对他最后的印象停留在被风吹散的四个字上。 宁矜想要将手抽出来,却惊动了本就睡的不熟的男人。 傅宴青直起身体,抬眸看他,嗓音有种刚睡醒的沙哑。 “醒了?” 宁矜没回答她的话,反而看向周围的环境。 医院,她没死。 落海之后的记忆零星地闯进脑子里,她前所未有的疲倦,重新躺回去,闭上了眼。 傅宴青像是没感觉到她的冷淡,给她倒了一杯水。 “喝点水。” 宁矜没睁眼,像是又睡过去了。 傅宴青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攥着她的手更加用力。 “累了?” 宁矜依旧没睁眼,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嗯。“ 傅宴青唇抿得更紧,但还是耐着性子开口:“我去叫医生。” 医生检查的时候,傅宴青出去接电话。 只怪宁矜的视力太好,看到了来电显示。 瑶光。 她默默扭过脸,看向窗外。 现在傅宴青得到了傅氏继承人的位置,他最爱的女人回来了,协议已经没有再继续的必要。 该结束了。 宁矜正想着,肩膀被人推了推,她转头,就见医生一脸凝重地看着她。 “宁小姐,您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吗?” 宁矜不明所以,还是点头:”能。“ 医生没说话,拿着一个仪器到右耳处,按下按钮。 “现在呢?” 宁矜看见仪器上的分贝音量已经调到100分贝,但她的右耳什么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