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半靠着床头浅眠,竟连睡相都无可挑剔,细密的睫毛纤长浓密,在眼睑处落下一排淡淡的阴影,眉弓优越,山根耸得恰到好处,高一分过浓,矮一分过淡,芝兰玉树的脸庞宛如精雕细琢过的汉白玉。
温虞为季珩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形容词,他特别像博物馆里妥帖安放的文物,精致、静谧、端庄,需要有精确计算过的温度去呵护。
温虞将视线从他眉心的浅色小痣移向殷红紧闭的唇瓣,倏地心血来潮,凑过去舔舐。
浅尝辄止后见他毫无反应,温虞罕见自省,感觉自己有些为老不尊,便立刻准备躺回去。
哪有趁人睡觉吃人豆腐的。
后脑勺刚挨上枕头,她便察觉到季珩风驰电掣般覆了上来。
他生涩的吻技啃得温虞嘴唇生疼,她抚上他的后颈,引导他亲吻。
接吻间隙,温虞喘着粗气问他:“你装睡是吧?”
回应她的是更细密的吻落下。
情到深处,温虞下意识扒他身上的衬衫,气喘吁吁地解到最后一颗扣子时,季珩却兀地停住动作,止住她的手,面红耳赤又忸怩地问她:“我们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该死的纯情男。
又不是没做过?
温虞气极,暴力地将他衣服扯开,凶神恶煞地一副强抢良家妇男的模样。
“你要是不行我这就叫别人……”
一记重弹落下,勾起了季珩不愉快的记忆,话音未落,他便立刻俯身啃噬上那张戳人心窝子的唇,将他不喜的话堵了回去。
……
折腾完已是深夜,温虞有气无力地瘫在浴缸里,任由季珩帮她清洗身体,累到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年下男,还真是有点无福消受。
温虞觉得自己被他采阴补阳了。
“季珩,我突然觉得,咱们的进程是有些快了。”
季珩指尖一顿,低头看她,又有风雨欲来的趋势。
温虞连忙求饶。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温虞躺回床上刷手机,肚子叫了两声。
她打开外卖软件,一看到收拾完房间准备躺下的季珩,突然嘴馋,对他说:“我怎么突然想吃竹磬轩的虾饺了,你知道竹磬轩吗?”
“宋氏旗下的会所?”季珩从脑中翻出回忆,记得隐约听父亲提过。
“对!”温虞立刻翻出谈焕玉的微信,边打字边问,“你有什么想吃的?我这就让老大帮我点过来。好不容易杀青了,我这劳苦功高的,她得犒劳犒劳我。”
季珩突然轻笑,握住她的手腕,说:“我帮你点。”
温虞一怔:“你怎么点?这得是他们会员才行。”
“那个……”季珩有点羞赧地挠挠头,“我堂哥季槐安是会员,季氏也投资了他们家会所。”
温虞:“……”
资本家的世界无法想象。
“那我是不是能用你们的会员去做spa?”温虞从床上弹起身,兴奋地问。
不怪她馋那个spa,温虞做过那么多次,就宋鼎他家的最舒服,虽然做一次脸加全身要六位数左右,但确实物有所值。
她有这个钱,唯一苦的就是没有会员。
季珩眉眼染上笑意,柳眼弯弯:“当然,我让他给你办一张。”
他刚洗完澡,乌发微湿,身上穿着刚送来的棉质睡衣,露出轮廓清晰的锁骨,上面透出若隐若现的吻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十分醒目。
温虞盯得眼热,隐约觉得鼻腔也有些热,于是连忙放下手机起身说:“我帮你吹头发。”
“好。”
季珩仍然笑容和煦,勾得温虞心尖发痒。
这还是那夜后温虞第一次帮他吹头发,跨越雷池前她都只拿他当个馋而不得的弟弟,替他吹头发时也都正襟危坐,生怕逾距玷污了这玉人。
而如今——
温虞刚插好吹风机,季珩便自觉躺在她腿上,等她帮他吹。
“我们为什么要在床上吹头发?”温虞不合时宜地发出诘问,“不会把床单弄湿吗?”
季珩想起她早年间拍过的影视剧,说:“电视上是这么演的。”
温虞恍然记起,那个男主角似乎是孟之衡,也就是她的前男友之一。
她立刻噤声,心无旁骛地帮他吹起头发,不知为何,有点害怕他提起这茬。
怕什么来什么,季珩忽然出声,潮热的气息洒在她腿间,他声音不高不低地问:“那个剧的男主角是不是孟之衡?”
温虞迟疑片刻,知道瞒也瞒不过去,老实点头:“是。”
“你别这么爱吃醋。”她突然以进为退,“谁还没个前任啊?和我谈你就知足吧,你看有几个像你这样的好福气?”
季珩果然被她PUA到,环住她的腰低声笑:“是、是,我是好福气。”
温虞继续打开吹风机替他吹头发,忆起什么,又目光如炬地问他:“你等等季珩,咱们都深入交流了,我还不知道你具体多大年纪呢?”
她想起那些吃牢饭的男星,不禁咽了咽口水,试探道:“看上去你应该成年了吧,但要是……你可千万得给我说,虽然现在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