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还有劳先生照顾她。
义父义母在早饭后殷殷将她送到府门口,义母还抱了抱她。
沈莓掩在袖里的一只手攥紧成了拳。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不是过去那个瑟缩在沈府后院,谨小慎微的庶出五小姐了。
她也有了些依仗的。
“我从未构陷你,若你不曾来找我,我怎会知你姓名?吴小姐从前与我也并未见过吧。”
吴薇一愣,目光下意识想往旁边看。
那是柳聆昔的方向。
柳聆昔却不看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慢条斯理翻着书。
沈莓一眼便看到了吴薇这个小动作。
而后便听她辩道:“我怎知你如何知晓我姓名的,也许我们就是曾经见过呢?”
反正京都里的宴会小聚那般多,谁知道她们见没见过。
沈莓听了她的话,却没有什么气急败坏的神色,她只复又看向彭先生:“先生,晌午那时吴薇来找我说话,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儿。”
“哦?”彭先生扬了一下眉,遂问,“还有谁?”
吴薇冷不丁听见沈莓这般说,手下意识紧攥,片刻后又缓缓放松。
不可能有人。
沈莓没有看到吴薇的神色,一抬手,指向挂在窗边的那个鸟笼,认真对彭先生道:“它也在。”
屋子里几个姑娘听她这么说,都愣了神。
坐在第一排的章淑敏更是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沈莓。
柳聆昔却微微抬头,眯了眯眼,神色并不像其余几人那般莫名。
因为彭先生并没有因此而出声呵斥沈莓。
相反,他的眼里似是还涌上几分意外与欣赏。
“你知这是什么鸟儿?”
听了彭先生的问话,沈莓点点头:“我在百鸟集册上看到过,是鹩哥,通人性,可说人言。”
鹩哥是椋鸟的一种,常年跟在人身边时,经驯化可吐人言。
这种鸟儿通体黑色,羽毛会泛出蓝紫色的金属光泽,眼下有浅黄色裸露区域。
因着不算好看,京都里养鹩哥的人并不多。
但沈莓一看到它的模样就认出来了。
她在离开前摸过它,与它说了再见,它也回应了她。
由此可见,养它的人定是特意驯过的。
瞧着彭先生的神色,沈莓便知道自己这番没猜错。
彭先生面色缓和下来,赞赏地点头:“不错,这是你们钟先生养的鹩哥,他天天挂在这儿,倒是叫我忘了。”
说完,他似乎又觉得有趣,笑着多问了沈莓一句:“你与它说话了?”
沈莓一怔,不敢在先生面前撒谎,怕自己偷偷摸摸钟先生的鸟儿会被告状,瞬间便气弱了三分。
“我、我就是中午离开时有些好奇,摸了摸它,跟它说再见……”
彭先生这下倒是饶有兴味了:“钟先生这鸟儿高傲得很,我与它说话它都懒得搭理,倒是让你一个小姑娘摸了,那你可有法子让它给你作证?”
沈莓抿了抿唇。
她没说话,只是放下自己的小竹箱,朝窗边走去。
一直不疾不徐的柳聆昔这时终于蹙了蹙眉,却不是看着沈莓,而是看向吴薇,眼里有几分不不愉。
吴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样。
她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鸟儿还会说话,更不可能去注意这个。
吴薇咬紧了唇,看着沈莓走到鸟笼边。
鸟笼挂着,倒是跟她一般高。
就见她歪了歪头,盯着鹩哥的眼睛看。
而后像晌午时那般伸了手,隔着笼子摸它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