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以一种质疑和随时跑路的表情看着姜寐---
就姜寐这一身臭毛病,干干净净的时候还能唬唬人。现在她衣服也是脏的,人也是臭的,难不成还能带他们过城?
... ...
其实和哪吒一样担心的还有杨戬,所以当气质不凡的青年,和本就姿态高傲的少女一道来到了城门口时,哪怕二人看起来不过身着缟衣,平平无奇,但城门门守还是耐着心问询了一句---
“二位,何事?”
这门守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却生得熊头鼠眼,一边点头问询,一边还用那冒着精光的眼睛往二人身上扫。
杨戬清楚看着那门守将视线先略过自己衣袍印着的河洛纹,随后又看向姜寐的脸,不过片刻觊觎,便再向她周身潦草一望,便将眼眸定在了少女腰迹那挂着不少装饰的玉挂上,那神情说是顿生邪念也不为过。
因那些玉饰都为极好的成色,看起来便是贵族所有,那玉饰有的作云纹,有的作鱼纹,都是姜寐喜欢的纹理形状,哪怕作为流通之物也并无不可。
而这串非普通人所能携佩的玉挂,也是姜寐打算通过此城的依仗。
姜寐忍着那下等门守的直视,解下腰迹的玉挂,垂在手掌之下,傲然示意道:“此乃我身份玉件,从上到下,分别有---
我父候东伯候赠与我的周岁之礼;
我师父比干赠与我的入师之礼;
和我姐夫寿王子送给我的见面礼,以及... ...”
正要说到杨戬的那枚利用得最多的半玉,那鼠目的门守却于高座之上俯下身,有些戏谑地凑近姜寐。一身的酒气隔着半空的距离袭入少女的鼻子,令姜寐眉头一皱,但碍着通城的事宜,难得不发作地立在原地。
“你的意思是,你是我大商东伯候之女,大商少司命?”
这门守自然知道那些天下皆知之事。
对此,姜寐自然承认:“自然。”
“可有路牌?”
“... ...落了。”姜寐坦诚。
可熟料那门守闻言,却释然般地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看起来就傻的假道士,一个灰头土脸还与传言不符的东伯候之女。
一看就是毫无身份背景,只会哄骗蠢人的贱民而已,却怀着这般姿色与玉件。
简直天降横财。
男子捧着他那便便大腹,一张熊脸就这样笑对了天际,看似开怀地说道:“想不到,我此生还能遇见我大商的少司命,没了路牌,还同一道士同来我毫都,真是大幸,大幸!”
这语气和措辞似乎有点奇怪。
虽从未有人这般同她对话过,但姜寐本着一颗过于敏锐的七窍玲珑心,却依旧觉得其隐含的意思叫人生隙,不由眯了眼,正待追问,却看那门守窄袖一挥。
“既然是少司命莅临,我等自然好好款待!”那门守示意身后兵卫上前,眼眸中似是略过一抹狠意与快慰---
“还不请少司命与其贵客,快快入我门守府上休息?”
姜寐这才一挑眉,觉得这小门守有点上道,放了放心中有些诡异的不安。
但她却没有注意到,在那门守转身命令的瞬间,与其中几个粗狂的男子对视几眼,默契地闪过一丝贪婪。
城门口等着姜寐被赶出来的哪吒,一看前面两人居然被簇拥着带入了城门,这才吐掉了嘴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
“... ...居然真行?”
哪吒一脸吃惊。
虽然感慨贵族的世界自己不懂,但更好奇姜寐是用什么办法自证身份的。
于是小小的孩子,抱起一旁被狗尾巴草砸中的小白,飘着一身臭味就追上了前面两人:“等等我啊!待会儿先让小爷我洗个澡!”
毫都之门依旧恢弘,但这大敞的城门之下,却是与乡野之畔毫不相同的严苛城景,阳光转暗的同时,连姜寐身边路过的平民,脸上都泛着似是畏惧和厌恶的不安,叫姜寐觉得奇怪,也觉得有些心生寒意... ...整个毫都,似乎隐含着另一些并不时常浮现于表面的声音与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