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两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让桂花张着嘴半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云二海没有废话什么,进屋就把桂花的衣衫收拾了起来。
他是老二,往上比不得大哥,他是长子,往下也比不过丫头,毕竟家里这辈就她一个女儿。所以他住的屋子朝北,面基也比较小,但是云二海无所谓,他只知道爹娘从小教他兄友弟恭,特别是心疼妹妹。
当他听见桂花要让自己当家,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分家时,他就决定和离了。
桂花有什么小性子他都能忍,但是就是分家不行。
桂花愣了好一会儿,见云二海把她的衣服都收拾出来,她才意识到云二海的和离是来真。
桂花一把抢过云二海手中的衣服,嚷道:“你在干嘛?云二海,你这挨千刀的,你真要赶我走?”
云二海道:“我们云家养不起你。”
桂花着急了,她想去找大脚婶和云贵说好话,云贵赶紧和另外两个儿子把木柴送去柴房。
桂花又看向大脚婶,见大脚婶那神情,她知道大脚婶不会帮她说话。桂花直接将手中的衣裳一扔,朝着云二海吼道:“你要是赶我走,就别想我在回来了。”
云二海将地上的衣裳又捡起来,用布包上递给了桂花。
桂花没接,拉过一旁一直在看戏的大宝,她道:“孩子是我生的,我要带走。”
桂花想着大宝怎么说也是云家独苗,自己要带走她,大脚婶他们自然是不愿,必定会将她留下来,到时候她在慢慢收拾云二海。
居然敢和她提和离。
只是桂花没想到大脚婶居然不劝这云二海留住他们,反而还让她快点走,免得一会儿天黑了,走不了了。
“好……好……你们别后悔。”桂花拉着大宝就要离开。
“我不走!”大宝见她娘要带他走,他直接甩开桂花的手,来到大脚婶身边。“我才不去外婆,他们家只吃红薯。”
桂花娘家村子在隔壁,他们没有养蚕的手艺,全是靠种菜,但是地势土壤都不太好,一年下来,种的最多的就是红薯。
桂花一听,气的直跺脚,指着大脚婶身后的大宝,手指颤了颤,对他道:“从此我不再是你娘!”
大脚婶难得将大宝护在怀中。
大宝有些受宠若惊,大脚婶一向是重女轻男,最喜欢的是小姑姑,这还是第一次将他护在怀里。
桂花气冲冲的走了,云家的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大脚婶拍了拍大宝的头,见云二海虽然赶走了桂花,还有些心神失落的样子。
大脚婶上前宽慰了几句,云二海笑着说:“娘,我没事。”
“你若真喜欢她,过些日子去隔壁村把她在接回来。”大脚婶知道云二海还是挺喜欢桂花的。
云二海点了点头,他什么是都能顺着桂花,但是她有了分家的心思,那就不能顺了。
秀娘抱着百鸟裙一直没开口,这时她才问道:“这裙子……”
本来做出这裙子是留一后手,怕何德贵又来闹事,如果何德贵不来,大脚婶也想好了,裙子就给云点墨,让她漂漂亮亮的。
云点墨怀中的小狸花猫冲着篱笆外“喵”的叫了一声,云点墨抬头看去,发现有几只灰背喜鹊在院子的篱笆上蹦来蹦去。
“有了。”云点墨道。“娘亲,大嫂,我……我有,主意。”
云点墨发现自己这些日子说话顺畅了一些,也不似最开始那边磕磕绊绊的。
“用,羽毛。”云点墨把怀里的小狸花猫递给了刘景,自己踉跄着身子来到大脚婶面前。
手里看着百鸟裙被刮花的地方,指着这里道:“绣……上……羽毛。”
桃花村是西南方,山间漂亮的鸟不少,还有一些大绯胸鹦鹉在山间吃着野果。
秀娘和大脚婶不知道怎么做,云点墨便说:“我绣。”
云贵他们把柴放到了柴房,都码好了才出来。
家里是大脚婶当家做主,所以云贵也不管家里的这些事,只带着儿子砍柴养蚕,所以听说桂花走了,也没多问什么。
见云点墨要用羽毛修补裙子,就对三个儿子说:“明天不去砍柴了,给丫头抓鸟来。”
云点墨连忙道:“别……别……保护,环境,我去山间,捡点……羽毛。”
大脚婶看着抱着猫闷声不语的刘景,就对云贵道:“让刘景陪着丫头去,丫头也有些日子没出去走走了。”
大脚婶又对刘景道:“照顾好丫头,如果丫头身体不舒服,你就抱她回来,知道了吗?”
刘景老实巴交的点了点头。
这时他们也才看见刘景怀中的猫,大脚婶有些不悦的说道:“这是哪来的猫?赶紧扔了出去。”
大丫二丫和大宝倒是挺喜欢小动物,但是大脚婶不太喜欢。主要是家里养蚕,怕这些畜生去蚕房里捣乱,打翻了东西。
刘景在大脚婶说要将猫扔出去时,眼里划过一丝狠厉,不过很快掩饰在他那老实的样子下。
云点墨喜欢这些毛茸茸,也是刚才在屋中听见后面有猫叫,才慢慢走前去看。
“娘亲……我的……猫猫,我的。”云点墨不愿大脚婶将猫扔出去。“养我,屋里!”
“这些畜生不干净。”大脚婶对云点墨说话,声音都温柔了不少。“不过丫头喜欢,那就养吧,养在厨房里,也好抓耗子。”
见大脚婶同意了,大丫二丫两个丫头片子,跑到刘景面前,对着小狸花猫的粉色小肉垫,又摸又撸。
云点墨见此,也开心,只有云二海,什么没说,回到了屋里。
晚饭时候,云点墨见刘景不在堂屋,她问了二丫,知道刘景在灶房喂猫。
大脚婶端来了碗筷,自语地说道:“刘家那小子还挺喜欢猫的。”
云点墨慢吞吞的走到灶房,就看见刘景将红薯小心翼翼的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着小狸花猫。
家里养蚕的生活不错,但是这肉也只能半个月吃一次,平常也就只有云点墨会被大脚婶打牙祭,塞一些肉干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