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潘安舒服地躺着说:“不用,等鬼来就行。” 我问:“那万一那女鬼嗅到咱们的气息了不来怎么办?” 他说:“不会,那是个傻鬼。” 我瞠目结舌。好吧,都傻,就你精。 既然你仙家都摆烂,我何苦那么积极向上呢?我打开手机说:“来,一起打。” 我玩着玩着打起了哈欠,往沙发上一靠迷糊过去了。 “醒醒!”赛潘安在我耳边轻语。 我猛地睁开眼睛,立即惊得身子缩到了赛潘安后面。一个长发及地的女子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背对着我梳头。 她头发湿漉漉的,往地板上啪啪滴着水。她一下一下地梳,动作不疾不徐,不知道要梳到何年何月。 我问赛潘安:“怎么办?她好像没看见咱们。” 赛潘安朝我挥一下手:“你去叫醒她。” 我可不敢,推脱说:“你是仙家,该你出手。” 他瞪我一眼说:“你是弟子,该跟我学着捉鬼,这不已经教你们画符了嘛,这点小活就该学着干,再说她的智商跟你很搭。” 我气得掏出一个符甩到了那个梳头鬼脚边。 有气就朝弱者撒,这叫欺软怕硬。 “刺啦”一声,那张符着火了,惊得女鬼“啊”一声尖叫,手里的梳子掉到了地上,转身瞪着两眼惊恐地看着我。 我同时也看清了她的正脸:好清秀的一张小脸呀。 描的弯弯的柳叶眉,一双亮晶晶的杏核眼,一个小巧的鼻子,一张红嘟嘟的小嘴,标准的古代美女。 再看她身上的衣服,是一身鲜红的嫁衣,脚上也是一双红色绣花鞋。 这是一个待嫁的新娘?我心下说。 “你是谁呀?怎么出现在我房间里?”她看着我问。 我傻眼了,她当真是个傻鬼? 但是看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不想伤害她,想问个清楚。 就温声说:“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这是提醒你,这里不是你的家了,是张宇家。” 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小声问:“谁是张宇?这里明明是我的夫家,他亲自娶我过门的,他正在外面陪客人喝酒呢,一会就来了。” 说着甜蜜又羞涩地笑了。 哦,这是一个新娘,看来是新婚当天死的,她居然不知道。 我想到了我自己,不,香香公主。 我动了恻隐之心,真是个可怜的姑娘。 我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问:“你头发怎么湿了?” 她一脸迷茫地说:“我也不知道啊,我梳通了好干,不然,没法上床的。” 我苦笑着看向赛潘安,对这个傻白甜毫无办法。赵凌云说过,无辜的鬼魂不能滥杀,何况我也不忍心伤害她。 赛潘安低头打着游戏,头也不抬地说:“把当下情况跟她说清楚,然后送她去地府报道。” 要想跟她说清楚当下,得先了解她的过去。我就哄她说:“那你就还坐下梳头吧,你夫君还没来,我陪你说说话。” 她听了甜甜地笑笑,重又坐在了那把椅子上,捡起那把檀木梳,又接着一下一下地梳头,头发上的水一滴一滴落到地板上。 我问:“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你娘家是哪里的,你夫君叫什么呀?” 她脆脆地答:“我叫董香莲,我娘家住槐树街八十号胡同,我爹叫董明浩,我家开皮毛店的,都叫他董老爷。我夫君叫王子健,家里是开染坊的。” 我听了大为震惊:她就是那个新婚当天被公公塞进水缸溺死的董家大小姐呀! 这是光绪年间的事情,当时这座城市有三家富商,其中就有董家和王家,董家女儿和王家儿子按现在的说法是商业联姻,门当户对。 但是就在董家小姐和王家少爷大婚当日,洋鬼子进入这座城市疯狂的烧杀抢掠,董家大少爷在跟他们搏斗的时候当场被刺死。董家老爷是个家风甚严的顽固派,他怕儿媳妇被洋鬼子凌辱,冲进房间抱起儿媳妇溺死在门口的水缸里。 那时候,董小姐正在深深的里间对镜补妆,并不知道外面的腥风血雨,还没反应过来就死了。 这都是近代记载的史料,还有民间流传下来的故事。 我没想到,我竟然见到了传说中美若天仙的董小姐,而这座房子就是当年王家的房子位置。 而今,一百多年了,这个单纯的大小姐做了鬼还蒙在鼓里,每天夜里阳气消散,阴气升腾的时候就现身在房间里,梳她被水缸浸湿的头发。 真是一个可怜可爱的小小新娘呀! 可是我得残忍地撕开她的甜梦了,得让她去该去的地方,还这里一片清净。 我狠狠心说:“董小姐,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真相,请你别激动好吗?” 她瞪着清纯美丽的大眼睛问:“什么真相呀?我为什么要激动?” 我说:“你已经死了,你的夫君也死了。” 说完我紧紧捏住手里的符纸,怕她一怒失态吃了我。 赛潘安也把眼睛从手机上挪开,随时预备保护我。 谁知,董小姐忽然捂住嘴“咯咯咯,咯咯咯”笑起来,笑得腰都弯了,脸都埋到了腿上,头发像水草一样拖到地上。 忽然又柳眉倒竖,指着我奶凶奶凶地说:“你这个小姑娘真逗,也真不懂事,怎么能在我的大喜日子开这种玩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夫君家亲戚的份上,我就骂你出去了。现在你也别在我屋里了,你跟那个人都走吧。” 她把我们当成了夫家来闹洞房的亲戚。 我越发不忍心揭开当年那个残酷的真相了。干脆又把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