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嘤嘤惊得浑身一扎煞,脸唰地阴了。 刚才是撒娇,这会是真恼了。她一甩灰蓝色的长烫发,朝赛潘安咬牙说:“好啊你,这么吼我凶我,男人果然都是两副面孔,哄到手之前是绵羊,吼到手之后就是老虎了!” 赛潘安气得风度全无,朝她吼:“什么叫哄到手之前哄到手之后,是你自己这么认为,跟我没有关系。” 黄嘤嘤尖叫起来:“好啊,你不认了,你不认了,难道还是我死乞白赖跟你到这里来的吗,难道我不想留在我的地方当女王吗……” 我心说,难道不是你自己放弃当女王,死乞白赖要跟着赛潘安的? 赛潘安很聪明,他不会这么揭穿她。他只是冷冷地说:“你是自由的。” 黄嘤嘤脸一下子由阴转红,眼里闪出一丝怯意,可是当着我俩的面又不好示弱,她猩红的嘴唇一努,“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地出了仙堂。 在院子里朝赛潘安说了声:“你讨厌我我就走好了!” 说罢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了。 我耸耸肩逗赛潘安:“你要不要去追?” 赛潘安颓废地往椅子上一靠,苦笑,“呵呵,我赛大爷做梦都没想到会混到这一步,特么没一点尊严了。” 我耸耸肩,“出来混是要还的,谁叫你当初拜倒在她的风情万种之下,沉迷在她的温柔富贵乡里了。” 赛潘安自嘲,“可不,玩大了。” 兰兰满脸幽怨地低着头。 赛潘安也没心情教我们了,说:“今天就教你们这么多了,用纸笔自己回屋练去吧,我出去透透气。” 又嘱咐黄小爷说:“你守着仙堂看家,回来我给你带只烧鸡。” 黄小爷欢快答应。 我和兰兰拿着纸笔各自回屋,我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把心放空,默念着写那一行字。 忽然旁边的手机有个微信提示,我拿过一看,是张宇。他在微信里打过来一行字:香香,上次不好意思,说是请你吃饭,却有客人来了,令你很不愉快吧。 我忙回复:没有,谢谢你们全家的招待。 他马上回:不客气,能请到你是我们全家的荣幸。最近有空吗,我再请一次谢罪。 呵呵,明显是再约我呀。 我摇摇头心里说,可惜我是有夫之妇了,无福消受这么优秀的你。 所以我果断拒绝:最近很忙的。 那头停了几秒回复:那就不打扰了,等你不忙了再约。 我敷衍一句:好的,再见。 我耸耸肩,这么优秀的男人竟然看上我了,看来还是有识货的。 我忽然问自己:要是在遇到赵凌云之前遇上他,我会接受他吗? 答案是,可能不会。 因为我只是觉得他优秀,没动心。 我又拿起了笔,认真地学习祝由术。 院子里突然响起一个急促的声音:“兰英在家吗?” 我丢下笔跑出去,一看是姥娘家的邻居,我该叫他舅。忙说:“舅,我妈不在家,有事吗?” 他说:“我是来报丧的,你大舅死了!” “啊!”我惊叫一声。 虽然我对那几个白眼狼舅舅没一点感情,可他突然死了我还是心惊了一下,就问:“他活得好好的咋突然死了,病死的还是被车撞死的?” 那位舅舅说:“也不是病死的也不是被车撞死的,就死在床上了。香香,你赶快跟你爸妈说罢,他年轻,不能入祖坟,今晚上就下葬。”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虽然我妈说跟四个弟弟断绝关系了,可我了解妈妈,她心慈手软,听说她亲弟弟突然死了她肯定会去奔丧。 再说我们这有规矩,只要来你家报丧了你就必须去奔丧,就是报丧者走错门了,人家都去死者家送把纸。 我怕电话里说不清楚,就跑去养鸡场找她。 她跟爸爸正在养鸡场给鸡舍喷酒精消毒,我在外面朝她叫:“妈,你让我爸喷酒精,你出来一下。” 我妈看看我,就把喷雾器解下递给爸爸,她出了鸡舍。问我:“啥事呀你这个傻妮子还叫我出来说,看看跑一头汗。” 她抬手给我擦擦额头上的汗。 我说:“我大舅死了。” “啥……”我妈身子晃了一下。 我忙抱住她。 我爸爸在鸡舍听见了,大声问:“啥,你大舅死了!” 我说:“是,刚才我姥娘门口一个舅舅来报丧了,说今夜下葬。” 我妈是老大,她那时候姥爷姥娘都下地挣工分,四个弟弟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再恼再恨也是一娘同胞的亲弟弟,我妈“哇”一声哭了出来。 抱着我说:“你大舅才四十多岁呀,还年轻着呢,咋就死了呀……” 我爸匆匆喷好酒精,也顾不上收拾了,拉着妈就说:“啥也别说了,夜里就要下葬,咱赶快过去吧。” 我开着车,载着我爸妈去大舅家奔丧。 黄小爷照样跟着保护我。他嘀咕一句:“今儿个也吃不上赛潘安的烧鸡了……” 我说:“没事,我给你买。” 他嘿嘿一笑,“行。” 接着又说了一句话:“你大舅的死有些诡异,不过我看看尸体就有数了。” 我和爸妈都怔了一下。 我妈追问:“黄仙家,你咋觉着诡异了?” 黄仙家说:“刚刚报丧的说了,不是车撞死不是病死,几天前我见过他,又不是短命相,也没什么隐藏的疾病,这突然死了绝对不正常。” 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