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是怎么了……”我慌慌地问。 因为我看到她怀里抱的孩子好像已经死了,脖子耷拉着,面色如土。 那女人语无伦次地哭着说:“我一早下地去了,他跟她奶奶玩儿,他奶奶说他爬树玩儿,从树上一头摔下来了,我带他去了镇医院,医院不收了……香香大仙,赶紧叫你的仙家救救我孩子吧……” 救人要紧,我忙跑进仙堂,可是赛潘安根本叫不醒,黄嘤嘤赌气不理我,我正不知所措,黄小爷轻声说:“我看看。” 我这才松了口气,一直把黄小爷当佣人支使,都忘了他也是有法力的仙家了。 我把那个孩子接过来让黄小爷看,他摸摸孩子的鼻息,小声说:“确实没气了,不过不是他命绝了,是被害死的,还可以救。” 说罢让我把孩子放在凳子上,让他头耷拉着,他绕着孩子念念有词,边念边朝空中伸手抓着什么……最后巴掌往孩子头上一拍,吼一声:“起!” 那孩子“哇”一声哭出来。 那女的喜极而泣,跪到地上就磕头,把头磕得咚咚作响。 想起该给仙家香火钱,她慌慌地掏钱却没掏出来,又拿出手机要扫码。我递给她收款码,她扫了却尴尬了,卡里余额竟然不足一百。 我看出她的窘迫:额头的汗啪啪滴到地上。 这个女人一看就过得不好,虽然还很年轻,也就三十来岁,但衣着破旧,头发干枯,皮肤干燥蜡黄,两眼凄苦。 我就说:“你有多少就扫多少吧,我们仙堂是救人做功德的,不是光图挣钱的。” 她感恩戴德地扫给我50块钱,然后保证再把钱送来。 她抱着孩子要走的时候,黄小爷说:“让她小心她婆婆,孩子不是自己摔的,是他奶奶害的。” 我怔了一下:还有奶奶害孙子的? 但黄小爷的话不会有假,我就喊住她,“这位大嫂,我仙家说孩子别给她奶奶看了,刚才不是孩子自己摔的,是他奶奶害的。” 这女人一下子傻掉了。这时他怀里的孩子支支吾吾地说:“奶奶……叫我上树掏鸟的,然后树一晃,我就掉下来了。” 那个女人听了孩子的话再次如遭雷击,然后失魂落魄地往外走了。 “哎,水芹,你这是咋了!”正进来的菊香婶跟她碰个顶头。 “菊香姐……”那女的看见菊香婶嚎啕大哭。 我看看菊香婶问:“你们认识呀?” 菊香婶把手里的小馍框递给我说:“她是我娘家一个堂妹。香香,这是我刚炸的油馍,又暄又酥,趁热吃吧。” 然后跟那女的说:“水芹,走跟我回家去,吃了饭再回去。” 那女的领着孩子跟菊香婶回家了。 她一走,我就让黄小爷跟兰兰一起吃炸油馍,边打听那个叫水芹的女人什么情况。 黄小爷说:“这女的是个苦命人,她丈夫是个做生意的,挣了不少钱,但他丈夫早就外面有人了,挣的钱也没到她手过。这不,这男人在外面这几年生了两个孩子,外面的女人想小三上位,他男人就逼她离婚。 她呢,死活不离,说生是这家人死是这家鬼,而且以为自己有儿子,男人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哪知男人干脆领着小三母子三人去城里买了套房子,把他娘俩丢在家里了,一分钱也不给她,她还得看孩子还得挣钱,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我冷笑:“这样的女人我一点都不同情,自己贱。” 黄小爷摇头:“她的贱你想像不到,不但她男人抛弃她,她公婆看不起她,她小叔子还打她,没一个人把她当人看。她娘家曾经把她绑架回去,她又跑回来了。” 我三观被震碎,这还是现代女性吗? 我问:“那孩子是她婆家的亲生骨肉啊,当奶奶的再看不起儿媳妇也不能对亲孙子下手呀。” 黄小爷叹息一声,“你们人类的感情太复杂了。这当奶奶的恨儿媳妇让儿子流浪在外,再加上外面的小三长的好看嘴又甜,会哄婆婆,婆婆就站小三那边了。小三跟婆婆商议,说家里的儿媳妇就仗着儿子才死活赖在家里的,要是没了儿子她自然得走,不走把她捆麻袋里往外一扔就是,然后就……” 我算是领悟到人性的可怕了。 出于人道,也看孩子可怜,我觉得该把这情况说给她那个水芹,这女人就是为了儿子的小命也不能再这么贱了。 我把小馍框腾出来给菊香婶送去,她那个叫水芹的堂妹硬是领着孩子回家了,说地里的玉米还没掰好,她带着孩子直接去地里了。 我就把黄小爷说的情况给菊香婶说了,菊香婶听了大骂她婆家一家,骂完她婆家又骂堂妹不值钱,说她把他们娘家的人都丢尽了。 我说:“菊香婶子,她婆子都对孙子下手了,那个家她真不能再待了,你跟她说,让她为了孩子也赶快逃离吧,不能丢了孩子性命。” 菊香婶也可怜孩子,咬牙说:“我这就给她打电话,哪怕把孩子送他姥娘家,她自己出去打工也饿不死呀。本来长得挺好看的,啥样的男人找不着,非得犯贱赖在那个畜生窝里。” 我说:“反正咱们提醒她了,她不听咱们也没办法。” 从菊香婶家回来,我爸妈也从地里回来了,兰兰赶紧盛饭。 她盛好饭看着我说:“香香姐,我光叫赛仙家吃饭,不叫别人。” 我抿嘴一笑,说:“行,你叫赛潘安,我叫黄嘤嘤。” 我们一起去仙堂了,兰兰对着赛潘安的牌位温柔地叫:“仙家,吃饭了。” 我对着黄嘤嘤的牌位礼貌地叫:“黄仙家,吃饭了。” 赛潘安懒懒地从牌位上下来了,应了声:“吃饭。” 兰兰忙扶住他,心疼地说:“仙家,你昨晚上耗费太多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