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女士重重地点头:“爷爷,千真万确。” 老头浑浊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好久才滑下来,他颤颤巍巍地说:“闺女,我替花儿给你磕个头吧。” 说着便倒地跪。 我和白女士一齐搀扶起他,扶他坐好。 白女士激动地说:“犯罪坐牢,杀人偿命,告发坏人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他就是我公公我也不会姑息,相反,我更想让他受到应尽的惩罚。我恨他入骨。” 我拍拍她的肩让她冷静,告诉她我有话跟这位爷爷说。 她就坐到床头,接过老人手里的苹果温柔地喂张寡妇吃。老人不知是打了镇定剂的缘故还是怎么的,这会很安静。 我问那老头:“爷爷,您是这位奶奶的什么人呢?” 老头没隐瞒:“我是她邻居,年轻时对她有意思,但是因为家里有媳妇不敢声张,也避嫌,就离她远远的。后来我老伴没了,她也变成疯疯癫癫的了,这些年都是我照顾着她……可惜,我也没啥本事,没钱送她去医院治病,只能管她温饱。 就这,孩子们因为我照顾她都跟我断亲了,嫌我给他们带个累赘。我不后悔,我安眠药都预备好了,我想着啥时候我不能动了给她吃了我再吃了。” 我和白女士都流下了感动的泪,感慨人间还是有真情在的,老人是不图回报地照顾昔日心上人呐。 同时,也更恨那个老畜生了,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我说:“爷爷,奶奶在这把身体养好就送她去精神病医院,全部费用由我出,之后还会给你们两位一笔养老钱,让你们无后顾之忧。” 白女士拦住我说:“香香妹妹,这费用我老公已经承诺出了,应该他承担的。” 我笑笑,“他出他的,我出我的,他是承担责任,我是献爱心,不冲突。” 白女士握住我的手说:“你令人敬佩。” 我想起我是堂口主,帮助我的仙家救苦救难做功德,自豪感油然而生,微笑说,“应该的。” 我想想把老头叫到外面,小声问他,“爷爷,奶奶早年不是有个小女儿送人了吗,您能联系上她吗?” 老头摇头,“联系不上,这么多年了,她一回也没来看过她母亲,我估计不是不想认了就是不在了,再联系她也没啥意思,毕竟一个疯子娘也是她的负担。” 我听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老人的话一点不假。从小就送给别人养,母亲是个疯子,她也许早就斩断了这根母女关系的缎带。 如果是这样,那对马家下的咒就不是张奶奶的小女儿,是另有其人。 我看向眼前的老头,难道是他? 老人发现我这么看着他,没有一点吃惊。他低头一笑,说:“闺女你是开堂口的,接手看马家的事我都知道,你们已经猜到马家儿媳妇生不出孩子是被人下咒了吧。” 我瞪大了眼睛:果然是他干的。 但是我头一回对干坏事的人没恨意,反而觉得他做得对。 但毕竟下咒是邪术,不能纵容。我冷静一下说:“爷爷,你咒的是恶人,是替受害者申冤,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是请你把诅咒解除了吧。你也看见了,马老畜生不是东西,他的儿子和媳妇并不是坏人,而且正在补偿张奶奶,您就放过这个年轻姐姐吧。” 老头低头笑笑没说话。 我以为他还是不肯就此罢休,就跟他商议:“那要不这样,等那马老畜生的罪行成立了,把人抓去审判了,马先生他对张奶奶认错态度诚恳,再解除他的诅咒,行吗?” 老头深深地叹口气,说:“跟你说实话吧闺女,我哪里会诅咒呀,我就是个一辈子土里刨食的农民。这一切都是你张奶奶咒的,我都没想到会灵呀。” “啊这……”我两眼瞪成了北鼻。 老头说:“你张奶奶虽然疯疯癫癫了,好像完全啥都不懂,啥都不知道。可她却整天嘀嘀咕咕念着她三个孩子的名儿,再就是嘟嘟囔囔地骂人。骂起人来很吓人,两眼血红,脖子里的青筋暴起。我就知道,她还是有意识的。” “几年前有一天,她又跑出去了,我找了好多地方没找着,夜里她自己回来了,抱回来一个人像泥胎,她就成天对着那个泥胎嘟嘟囔囔地咒骂。 我也听不清骂的啥,也没在意,谁还能在乎一个疯子的话呀,觉着她就是瞎嘟囔。谁知道她从那以后也不乱跑了,整天抱着那个泥胎嘟囔咒骂,白天抱着骂,夜里睡觉还抱着骂,一骂这几年了。” “今年我才听说,老马在城里当大老板的儿子媳妇有毛病,生不出孩子,各大医院都看了没用,无奈回老家找人打听偏方来了。我才心里一格噔,看向你张奶奶手里的泥胎,也仔细听她嘟囔的什么。 没想到,仔细一听吓得我头发都竖起来了,她嘟囔的就是叫马xx断子绝孙。唉,断子不可能了,他儿子都三十好几了,那就绝孙吧。而且从那天我留了个心眼好好想想,自从这几年她抱着那个泥胎诅咒老马,他就从没出过门,谁都没见过他。老马呢,以前对她干的事村人都知道……”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是真的吗?难道是老奶奶咒灵了?老天有眼…… 我问老头:“爷爷,那个泥胎在哪,我能看看吗?” 老头说:“在我家里,这不她住院不能带来嘛,我可以给你看看。” 他看看病房又踌躇:“可是我现在也不能带你回家看呀,这里不能离了我。” 当然离不了他,我就说:“不急不急,照顾张奶奶重要。” 这时白女士打着电话出来了,我以为她在跟丈夫吵架,一听却是再安慰他:“别哭别哭,这是他罪有应得,不是你的错,不是我的错,任何人都没有错……” 我估计猜到结局了。 白女士挂了电话抱住我呜呜痛哭起来:“香香妹妹,我老公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