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灼把手覆到老人腰上感受一刻,说:“奶奶,您的腰我保证能治好,但是,我的诊费挺高的哦。” 一句话把老太太给吓住了,我们也都愣住了。 曹老太太把兜里的钱都掏出来,试探着问:“我老婆子手里就有这么多钱,闺女看看够不够?” 就是刚才那几个小流氓摔地下的钱。 小灼笑吟吟地说:“不够。” 曹老太太呆立片刻,尴尬地“呵呵”“呵呵”两声,“那我老婆子就不治了,都这么年纪了,不费那钱了。” 小灼一搂她的脖子说:“奶奶,贵不一定就是要钱呀,我是饿了,想吃了饭再给您治病,您让我多吃个馍就够了。” 我们都反应过来了,“哈哈哈”大笑起来。 曹老太太笑着拍自己的脑袋:“我老婆子太糊涂了,走走走,去厨屋吃馍去,菜还没顾上炒呢。” 黄飞鹤说:“奶奶,我去炒菜。” 我说:“别炒菜了,这几个坛子里腌着咸菜吧,咱吃咸菜就行了,新蒸的馍配咸菜吃着可带劲了。” 毕竟黄飞鸿伤刚好,还是别劳累他了。 小灼就顺势说:“曹奶奶,就让我们尝尝您腌的咸菜吧。” 我知道老人都有爱腌咸菜的习惯,而且一个老人过肯定舍不得经常炒菜,咸菜肯定没少腌。 老人听了这话虽然过意不去,但也拗不过我们,就掀开她的三个咸菜坛子,里面竟然满满的,一坛子酱苤蓝,一坛子腌蒜薹和香椿,一坛子酸黄瓜。 曹老太太一样捞出来一碗,切切淋上点香油,我们一人拿一个暄腾腾白胖胖的白馍,夹一筷子咸菜立刻惊呼:“好香!” 真的一点不夸张,我觉得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咸菜,酱苤蓝浓浓的酱香味,腌蒜薹不仅有蒜薹的味道还带着香椿的香味,酸黄瓜尤其出彩,又脆又鲜,还裹着酸甜。 我吃不过瘾,干脆去坛子里又捞了一根,手捏着整个黄瓜“咯吱咯吱”吃起来,跟吃水果似的。 其他几个妖也吃得津津有味,都不说话了,满屋咀嚼和吞咽声。 曹老太太看我们吃得香,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一连吃了两个大馍,撑得我都站不起来了,老人还热情地让我再吃一个,我哭着说:“哎呀奶奶,你饶了我吧,再吃我肚子就炸了。” 老人哈哈笑起来,嗔我:“傻孩子,看说的啥话,到奶奶这里没吃好啥,就吃馍就咸菜,到家你大人知道了准骂我老婆子不懂事。” 我撒娇说:“奶奶,我走的时候您给我捞上点咸菜,回去我爸妈尝了就不说您了。” 众人都哄笑起来,老人当真笑着去捞咸菜,说咸菜她常年都有,想吃管够。 小灼咽下最后一口馍,向曹老太太说:“奶奶,走吧,我给您治腰去。” 曹老太太欢喜不迭地“嗯嗯”两声,领着小灼去堂屋治疗了。 我跟黄小爷说:“你帮忙收拾厨房,我去看小灼给奶奶治腰。” 黄小爷有些尴尬,我一看,曹老太太蒸了一大锅馍被我们吃光了,馍框里一个都没了。 我吃吃笑了,说:“倒是省事了,你光把筷子刷刷就行了。” 黄小爷则说:“我给老太太再和上发面,让老太太明天再蒸馍,不然老人明天没吃的了。” 我佩服极了,“黄小爷你还会和发面呀,真是走老太太的路让老太太无路可走啊。” 黄飞鹤被逗得呵呵笑了。 我发现,他一笑起来嘴型真好看。 我走到老太太屋里,见曹老太太趴在床上,小灼正在用手对着她腰上揉搓。 边揉搓边亲切地问:“奶奶啥感觉,是不是麻麻的?” 曹老太太应该是感觉很舒服,呵呵笑着说:“就是麻酥酥的,也热乎乎的。” 小灼说:“我这是先把您腰上的经络打开,让新鲜血液流通此处,再给您把我自己配的中药敷上。不过呀,一回好不了,三天后我再来跟您治疗一次,两次就能好。您相信我哈。” 曹老太太说:“闺女,我老婆子信得很,我亲眼看见你把那个将死的孩子治好了,真是神医中的神医呀!” 老太太都不知道咋形容小灼的医术了。 我坐下陪着老太太聊天,就问起了她的情况,“奶奶,您一直自己生活吗,还有其它亲人吗?” 曹老太太长叹一声说:“没了,就我自己,亲戚有,我一个孤老婆子慢慢也不走动了。邻居们嫌我晦气,也不跟我来往。唉,我老婆子是扫帚星,克夫克子克天下人……” 我呵呵笑笑,说:“我就看奶奶是好人,我愿意当您孙女,我不怕您克我。” 老太太笑得开心极了,就跟我讲起了她的故事。说她嫁到这个家五十二年了,16岁嫁过来,伺候夫家上下十几口子。 夫家人真是把她累得一年四季没闲着的功夫,她像个陀螺不停地转。因为夫家十几口子除了她和婆婆两个女的,其余都是男的。她公公,太公,还有两个叔公,四个小叔子,然后她又生了两个儿子。 那时候,从上到下的穿着都是女人一针一线做出来的,而且做饭洗衣男人都不动手,都由女人来做。 她和婆婆从冬到夏,从天明到天黑,手里的针线活都没停过,她的手从溃烂到满是老茧,再到骨节变形。 太公走了,公公婆婆走了,两个叔公走了,四个小叔子成家另过了,但她的日子依然没有好过,她又生了两儿子,家里的活还是做不完。 那一年闹饥荒,男人不能眼看着一群还饿死,就带上两个大点的儿子去讨饭了,她领着两个小儿子在家苦熬。 大点的儿子儿子没熬过那个冬天,死在了她怀里,而出去要饭的男人和两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