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卖了……”我缩缩脖子。 合法婶子气得眼圈都红了:“就没见过这么皮的猪娃子,一头母猪下地,人家都老老实实的吃了睡睡了吃,就它跟孙猴子似的天天跳出猪圈跑这窜那。哪像头猪呀,跟个好串门的长舌妇似的……” 我偷笑:我奶奶活着就是个长舌妇。 一早起来村东头跑到村西头,谁家两口子昨晚上吵架了,谁家孩子尿床了她都门清。 “卖,非卖了它不可,我这就抓住它给狗畜生绑起来。”合法叔骂骂咧咧地朝猪圈走去。 合法婶子被他说笑了:“猪就是猪,还狗上了,狗惹你了?” “哈哈哈……”我们一家人被逗笑了。 结果这一笑,合法叔两口子也大笑起来,都笑得快岔气了,毕竟谁见过一头猪办出这么离谱的事呀,简直惊世骇俗有木有。 我悄悄去看那头惹事的猪,此时的它就跟个惹了事的孩子一样,乖乖地卧在猪圈里的角落,充起了好孩子。 我捂嘴偷笑。 笑归笑,合法叔两口子决定了要卖那头猪,两口子就跳到猪圈里抓它。 可能知道自己要被卖,那头猪发疯的抗拒,在猪圈里横冲直撞不让他们逮住,把其他猪娃子都吓得扯着嗓子叫唤。 “铁柱哥,过来帮个忙,今个非逮住这兔孙玩意不可。”合法叔气急败坏地说。 就这样,我爸爸跳入了猪圈,跟合法叔两口子一起逮那头猪,我看得五味杂陈。 那头猪呢,拼死抵抗,就是不给他们逮到,他们呢,就是要逮到你,你追我赶,你追我赶…… 把我爸和合法叔两口子累得大冬天里都一头大汗,头发上都滴水,那头猪还是没逮到。 可见它有多不想被卖掉。 我心软了,朝合法叔开口说了一句话:“合法叔,这头猪卖给我家吧。” 全场皆惊。 我爸一脸吃惊地问我:“妮儿,你想要这头猪?” “你想要这头猪?”我妈问。 “你想要这头猪?”合法叔两口子也问。 “嗯?”那头猪也看向我哼唧一声。 我重重地点头,说:“要。” “你这个傻孩子,你要头猪干啥,咱家好几年不养猪了,又是这么捣蛋的一头猪?”我爸惊掉了下巴。 我妈也一脸生无可恋。 我坚定地说:“我就要养,这头猪很有个性。” 我养猪的理由也很有个性吧。 说来也奇了,一说我要买它,这头猪温顺成了绵羊,主动跳出猪圈,站在了我旁边,就等着跟我走了。 大伙都惊呆了。 事到如今,我爸妈还能说什么呢,只好问合法叔两口子要多少钱。 合法叔大手一挥,“咱闺女想要就送孩子了,就是咱先说好了,别在反悔送回来就行。” 我爸妈苦笑。 我说:“合法叔,婶儿,这个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办这种不讲究的事,今天我把它领走就是我的了,跟你们一点关系没有了。不过钱还是得收的,不能白要。” “说不要就不要,你领走这祸害就是挖去我们一块心病,叔跟婶儿还感谢你呢,赶紧领走赶紧领走,俺两口子去你婶子家看看去。”合法叔摇手催促。 “哼哼!”那头猪在我脚下哼唧一声。 像也是催促我快走。 我咬住嘴唇笑,“合法叔,婶儿,那谢谢你们了,我就把这个祸害领走了。” “快走快走。”合法叔摇手。 合法婶子不放心,又嘱咐我一遍:“闺女,要真养不下去就杀吃了,可别咱送过来哈。” “嗷嗷!”那头猪朝合法婶子吼叫起来。 像是威胁她也像是骂她。 “哎呀呀这头猪成精了!”合法婶子叫。 我们被逗得哈哈大笑。 这头猪都不用赶,扭着柔软的腰肢跟我步调一致地往家走,别提多配合了。 我爸在我身后嘀咕:“这头猪娃子好像很愿意跟咱回家似的,它能听懂人话咋滴……” 我妈说:“我也觉着奇怪呀,合法两口子成天被它气得要死要活的,刚才你们三个人都逮不住,咱闺女一说她要,它就老实自己跳出来了,这不就是能听懂人话嘛。” 我爸低声说:“这头猪我也觉着邪,今天窜到雪梨屋里闹出这档子事,这哪是一头猪干出来的呀……” “不是猪还能是猪精去,它可是不久才下来的猪娃子呀。” “唉,既然都要了,啥也不说了,就想合法媳妇说的,不行就杀了它吃肉。”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在前面偷笑。 到了家,我爸妈问我把猪养在哪里。我指指白菜窖说:“就养在那里呗,把白菜挪到地窖里,铺上麦秸就行了呗。” 我妈没好气地说:“那么多白菜你自己挪去吧。” 我撒娇:“妈你咋这么狠心,叫你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香香自己挪白菜呀,那不心疼死你,你和爸爸帮我一起挪嘛。” 我爸笑着哄妈妈:“闺女想养家禽还不是好事呀,赶快挪吧,一会天黑了,不能叫猪冻着不是。” 我妈嘟囔着动手扒白菜窖。 一边偷看我一眼,我冲她做个鬼脸。 其实哪用我们动手呀,黄小爷自己就把活全包了,一会就把我们囤的一堆大白菜挪到地窖去了,跟爸妈一起把白菜窖打造成简单的猪圈。 猪呢,不等请,自己乖乖地钻进去了,然后舒舒服服地往一堆麦秸上一坐,就差对着我比个“耶”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