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兰兰受刺激,就送她回了房间。 我关上门,攥着她的手说:“兰兰,你可以哭出来。” 兰兰摇头:“他能安全回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付出点代价还是值得的。” 我一脸惊愕地看着兰兰,然后叹息一声,钦佩地说:“兰兰,你越来越清醒了,我向你学习。” 兰兰露出一个不符合她年龄的笑容:“爱上一个仙,自己也得慢慢成仙……” 我心疼地抱住她,说:“兰兰,你苦了自己。” 兰兰不认可:“香香姐,你说得不对,我说过,只要能得到他的爱,能天天守着他,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不管以后他爱上多少个女的,但我曾经得到过他的爱,我就是幸福的。” 我看着她笑笑,说:“时间不早了,睡吧。” 我走回自己房间,顾不得钻进被窝,就对着镯子说了赛潘安的情况。 里面的赵凌云说:“只要赛潘安平安归来就行,又给你堂口带来一个仙家不是好事吗。” 我嘀咕:“说得好听,可是小灼和兰兰以后一天得吃多少醋呀。兰兰还好,小灼那个公主病可不好伺候。” 赵凌云说:“那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随便他们闹腾,不影响堂口正常运作就行。” 我打个哈欠说:“不过那个素素是真的美如仙子,我一个女的看了都移不开眼。” 又压低声音说:“这大半夜的,俩人在里屋聊天呢,一男一女大半夜的坐在一起能聊啥呢。切。” 赵凌云说:“你睡你的觉吧,别操心人家,要是睡不着就想想我们俩单独在一起都聊啥。” 我噗呲笑了,娇嗔的骂他一句:“流氓。” 他温声嘱咐我:“快睡吧,明天多睡会。” 我答应一声脱了衣服钻进被窝,脸贴在镯子上闭了眼睛。 我这一觉睡到了次日快中午了,我妈知道我们昨晚经历了不小的事,就没开院门,看事的人来也不开,要让我和仙家都休息。 我睡饱起来了,懒懒地去洗漱,赛潘安跟着进来了,他小声说:“你去劝劝小灼,让他体谅一下的难处。” 我一口牙膏沫子的问他:“怎么了,小灼闹自杀?” 赛潘安摇头,“比那个更可怕,她不说话不出牌位不打扮不照镜子。” “啊这,确实很严重。” “所以啊,万一她抑郁了怎么办。”赛潘安一脸苦恼。 我漱了口,眨眨眼睛问:“你和那个素素昨晚上在屋里聊古希腊神话还是俄国文学呀,还是出去看星星看月亮了?” 赛潘安眼睛一瞪,“别胡说,我们就聊日常,她说她在深山修炼的日常,我说我在堂口的日常。” 我耸耸肩,“你们好纯洁啊!那是小灼多心了,我去告诉她。” 赛潘安又说:“一会跟你去给素素刻牌位,让她有自己的住处,也吃香火。” 我说:“那当然了,新来一个仙家肯定想给她刻牌位呀。不过以后你会更辛苦了。” 我有点幸灾乐祸。 “快吃饭吧,饭在锅里给你盖着。”我妈见我从洗漱间出来就招呼。 我确实饿了,暂时把堂口的事抛到脑后,就快步走进厨房,惊喜地叫:“妈,有大黄米包子呀!” 我妈把热乎乎的大黄米包子从锅里拿出来,笑着说:“你三奶奶送来的,知道你爱吃就让给你自己吃。” 我嘻嘻一笑,抓起一个包子就咬,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三奶奶真疼我,比我亲奶奶好多了。” 我妈脸一拉,用下巴指指猪圈方向,我缩缩脖子笑了。 我吃着黄米包子问妈:“三奶奶咋又做大黄米包子了,多麻烦呀,是不是有啥重要的事儿呀?” 三奶奶很要强,那次病好后就谢绝了全村人好意,又自己照顾自己了,天气好还照样骑着三轮车出去拾破烂。 我妈小声说:“她这不又祭拜那个疯老婆子嘛,今天是她的祭日。” 我脑子里蓦地出现一个浑身赤裸的可怕老婆子。 我嘀咕:“哦,今天又到那个疯老婆子的祭日了?哎呀我三奶奶真是有情有义,那疯老婆子都死了二十多年了,她还年年祭拜她。” 我妈苦笑一下,“你三奶奶对她的感情也很复杂,对她有愧疚也有怀念。” 我刚记事起,就知道村西草棚里住着一个疯婆子,她无论冬夏都不穿衣服。 听说刚开始疯的时候邻居给她穿上她就脱下,就是用针把衣服缝在她身上,她照样撕扯下来,后来就没人管她了,任她光着去。 但是我听老人说,疯婆子年轻时是个大美人,十里八乡的男人都垂涎她的美色,最重要的,她还救过全村人的命。 她叫豆腐青衣,从小就被家人送去戏班子学戏,她嗓子好,模样好,十几岁就成了戏班子里的“角儿”。 但是后来戏班子散了,她也嫁到了我们村。 为了生计,她跟娘家人学了做豆腐,因为人聪明,豆腐也做得非常棒,附近几个村的人都喜欢吃她做的豆腐。 嗓子是从小练就的,又因为喜欢唱戏,经常边磨豆腐边唱戏。 她豆腐做得好,戏也唱得好,因为名字有个青字,人们都管她叫豆腐青衣。 慢慢这个名字就把她原本的名字给代替了,人人都喊她豆腐青衣。 那一年,日本鬼子来了,驻扎在我们村,鬼头子想听戏,但戏班子早就散了,人也逃了,附近几个村子会唱戏的只有豆腐青衣一个人。 但豆腐青衣一介农妇也知道家国仇恨,她不给日本鬼子唱戏,她说中国人要有骨气,做不成花木兰,也不做亡国歌女。 日本鬼子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