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老朋友,想聚什么时候都能聚,顾老太太也就不多留。
送了客,对余桐月道:“你就别回去了,打电话叫阿哲回来吃饭。”
余桐月有一瞬的为难,却不好拒绝,忐忑地拨通顾哲的电话。
对面喂了一声。
心脏仿佛装了加速器一般,立刻狂奔起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阿哲,下班了吗?奶奶叫你回来吃饭。”
顾哲声音和缓,“知道了,下班了我过去。”
“嗯,你开车小心。”
“嗯。”
挂了电话,发现顾老太太正看着自己笑,她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自己刚刚并没有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顾老太太怎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奶奶,怎么了?”
“跟奶奶说说,你们平时怎么相处的?”顾老太太笑得愈发慈爱,自家孙子什么样她再清楚不过。顾哲哪里都好,就是性子闷。
实在想象不出他浓情蜜意的模样。
余桐月心里惊了一跳,提心吊胆里掺杂着不自在,涨得脸通红,这可怎么说?
顾老太太以为她害羞,亲昵地牵起她的手拍了拍。这双手白皙细腻,握在顾哲大掌里再合适不过。
她脸上的笑意更加满意,“阿哲性子沉闷,心里眼里装的都是工作,我瞧他根本不懂怎么跟女孩子相处。也不怕你多想,他呀,虽然跟白小姐订婚,可从来没主动约过人。我催一下他动一下,交任务似得。唉,说起来也是我的错,自以为是地给他挑了个媳妇,结果……”
余桐月没想到顾来太太会主动提起这事,她默认这是禁忌。
原来顾先生跟白小姐的婚事是顾老太太安排的吗?怪不得在白小姐悔婚之后他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反而像旁观者一样理智地采取救场措施,把影响降到最低。
然而这些事跟她关系不大,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顾老太太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既然阿哲跟你结了婚,他就要对你好。他要是敢给你委屈受,你就告诉我,看我不收拾他!”
余桐月鼻头有些发酸,家里从来没有长辈这样维护过自己,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你是姐姐,你要让着弟弟。
顾老太太是她遇到过最慈爱的老人。
然而她还是理智地提醒自己,这些话听听就算了,自己跟顾先生不过是契约关系。而且,顾老太太要是知道自己有个赌徒弟弟,又会是什么态度?
努力压下情绪,点头露出羞涩的笑容,“我知道了,奶奶。”
顾老太太真是越看越喜欢眼前乖巧的孙媳妇,仔细打量着她,“清清爽爽的样子好看是好看,不过太素净了些。我年轻时候戴的首饰现在不合适了,你拿去添点颜色。”
“奶奶,不用不用!我戴那些做事情不方便。”余桐月忙推辞,心里暗暗记住下次过来要把首饰戴上。
“诶,我老太婆用不上,放着也是放着,年轻姑娘花骨朵一样,要多打扮。”
顾老太太不容推辞,有些话她没说,顾哲就不是会在这些事上上心的人,最多是拿钱让她自己添置。
她看得出来她在顾哲面前小心翼翼,门第悬殊让她没底气很正常,再者多半也不习惯现在的生活。
既然她自己放不开手脚买买买,索性她慢慢给她添上。
横竖不能委屈了她。
余桐月捧着精美绝伦的首饰盒回房间时还跟做梦似的,首饰盒沉不算太重却又仿佛千斤,顾来太太这份关爱是无价的。
在梳妆台前发了一会儿愣,发起愁来。这一盒贵重首饰该怎么办?随便一件都价值不菲,放在出租屋里根本不放心。更别提万一余景初过去找自己,被他看到了怎么办?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放到衣帽间的抽屉里去。
反正来这边的机会不多,回头她把上回戴的首饰放在包里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推开衣帽间,发现里面多了许多女装,应该是顾老太太吩咐人给她准备的。暖意涌上心头,随即淡淡叹口气。
放好首饰盒,转身出了衣帽间。
瞧见顾哲随手把西装外套扔在床上,抬手扯松领带。
她一愣,脚步发僵,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顾先生。”
顾哲动作不停,扯了领带,松了两粒扣子露出锁骨。接着开始解袖口的扣子。余桐月的眼睛追着他的手,修长冷白的手指每一个动作都利落干净,带着力量。
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心脏酥麻。
这双手在梦里肆无忌惮,侵入无人到访的私密,翻起滔天巨浪。
耳尖一热,慌张地错开眼。
“顾奶奶给了一盒首饰,我收在衣帽间。”这事得跟他汇报。
顾哲视线落在她控制不住的绯红上。
“奶奶给的就收着,挑两件喜欢的戴吧。”
她不自在地勾了勾脸侧的碎发,露出精巧的耳环,“嗯。”
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问:“我现在给您量一下尺寸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