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可没有奚瑾伤得那么重,对比一边的小师弟,简直就是一点皮肉伤。
宁嗣音道:“你刚回来,怎么知道师父收了新弟子?”
陆煜恒道:“自然是听弟子们说的,一进山门他们就告诉我了。”
“所以你就直接往这儿来了?”
陆煜恒哼了一声,不满地道:“当然。他们说了,师父新收了个小徒弟,大师姐对他尤其好,弟子住所满了,大师姐还让他一同住一个院子!这怎么能行?!”
这怎么就不行了?
宁嗣音皱眉,怎么搞得好像是她做错了一般,道:“那你怎么打他?”
陆煜恒不屑道:“自然是看看我们小师弟有什么本领,值得大师姐如此待他!没想到不堪一击!”
好像也没有不堪一击吧?
刚刚不是两人都倒在地上扭打吗?
宁嗣音道:“行了,你不是还带了客人回来?还不快去招待!”
话音一落,就见这莽撞的二师弟脸上一红,赶忙回身看向那黄衣女子的方向,道:“那师姐且先去处理,我待会介绍给你认识!”急匆匆地奔过去了。
宁嗣音这才看向一旁像朵蘑菇一样的少年,他仿佛遭受了重大打击,整个人蔫蔫的,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神气。
宁嗣音拉住他的手,道:“在想什么?回去上药!”
她拉着他往前走,不需怎么用力,他就乖顺地跟上了。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直到回到了住处,宁嗣音将他摁在坐榻上,转身到屋子里找了药来,才在他面前坐下,欲要给他上药,却听这少年颇是惨兮兮地道:“师姐,师弟是不是有些没用?不堪一击?”
看来这打击真的蛮大,已然将陆煜恒的评价记在心里了。
宁嗣音抬手,轻轻抚摸他脸上的伤痕,不甚赞同地道:“他都修炼多少年了?你才刚刚拜师,且天资又不差,假以时日,说不定是你走在他前头呢?再说,这次你不也是将他打倒在地了吗?他脸上虽没什么伤,但身上就不一定了。是吧,小师弟?”
她刚刚就看出来了,单看表面自然是奚瑾比较惨,但内里就不是了。别看方才陆煜恒中气十足地大吼,过后还要服用丹药疗伤呢。
这位小师弟修为不深,但拳脚功夫着实不错。
少年垂下眼帘,低声道:“师姐,我……当时二师兄不由分说就打,师弟自然是拼尽全力与他一斗。”
宁嗣音点点头:“好,师姐知道了。上药吧。”
他乖乖抬起脸凑过来。
不久,宁嗣音给他上完了脸上的药,道:“身上还有吗?”
闻言,少年似是愣了一愣,拽住自己有些松垮的腰带,道:“剩下的师弟自己来吧,不劳烦师姐了。”
宁嗣音由他,道:“那好吧,好了叫我一声。”
说罢,她就起身出去了。
少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这才放下腰间的手,随意一扯,衣襟就松散开来,露出精壮的身躯。
上面干干净净,别说没有伤痕,就是一点红痕都没有。
奚瑾随意在身上抹了点药,留下一股浓郁的药味。
随后,他起身穿好衣裳,将将把衣服披在身上,就听外面传来敲门声:“师弟,我可以进来吗?”
他急忙欲要将衣带系上,忽然顿了一顿,朝外喊道:“师姐进来吧。”
宁嗣音推门进屋,闻到了一股药味,但见师弟还坐在原处,似乎刚上完药,衣襟大敞,露出少年精壮的上身。
宁嗣音一怔,少年的身躯还带着一点青涩的单薄,但又不是弱不禁风的清瘦,是一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健壮。
仿佛察觉了不妥,少年当即抬手一拉,白色的衣衫严严实实盖住。
他颇有些不自在地道:“师姐找师弟是有什么要事吗?”一面慢条斯理地系上白色的衣带。
宁嗣音也觉这屋里似乎燃了火,稳着声线道:“有事。我刚刚回屋,发现有更好的疗伤丹药,送来给你。”
说着,她这才挪动了脚步,把药放在了屋里的桌上。
急忙转身出去了。
少年微微眯了眯眼,抬眼望着桌上的那瓶丹药。
离自己着实有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