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嗣音看向师弟师妹,道:“去大巴村?”
这事儿再回看起来,总有许多怪异之处,背后必然不会那么简单。
而巴庆海先前那么言之凿凿,向他们描述了所遇之物的模样,面上带着一点后怕之色,不似作假,那是为何忽然好似就改口了呢?
他们一行来此,就算时间再紧迫,再如何需要这笔灵石,也不能当真就这样抓着一只大蜘蛛回去交差。
奚瑾回望着她,眸光湛然,笑道:“几年前巴家村闻名天下,也不知现下的大巴村变得如何了,师姐,我们且去一看。”
几人便掉头回返了,只不过遮住了行迹,不在宁远镇停留,径直往更西南的深山处飞去。
所幸这几天在宁远镇到处闲逛,与人闲聊,倒也叫他们摸清了如何去往大巴村。
据说有一条大河从山间蜿蜒而出,四人很顺利看到了一条河,河面宽阔,水流清澈,顺着那条河往里进,穿过几重山、茂林,到了一个大山谷。
却是一个岔路口。
通往的两边都是山。
极目远眺,什么也看不到,竟是一下子不知该往那边走了。
在这个山谷踌躇了一会儿,宁嗣音望了望两条路,预备随意选上一条走,大不了走错了再回返就是了。
谁知,正当他们踏上右边那条大路之时,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呼唤:“诶!不要往前走了!停步!停步!”
一回头,正见从他们来的方向竟行来一个农夫。
那农夫为了阻止他们前进,急匆匆地跑过来,满头大汗,无奈地望着他们,道:“莫走了!可知这路通去的哪里?”
宁嗣音与奚瑾对视一眼,满头雾水,见熟知此地见闻的小师弟也只是挑了挑眉,微微摇头。
陆煜恒叫道:“老伯,通去的哪里,你倒是说啊!”
那农夫整张脸晒得黑红,可见成日在太阳底下,苦着脸道:“啊呀,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我是住在这附近的林西村,倒是知道得清楚,你们可千万别去那里头啊!有鬼啊!”
有鬼?
宁嗣音问道:“老伯还没说那是什么地方?”
那农夫道:“你们可听说过巴家村的事?”
宁嗣音道:“略听说过一些,据闻曾经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
那农夫扬声道:“这就是了!那什么世外桃源都是曾经的事了!现在啊——你们看这路,左边这条呢,通往的是现下巴家村人所居的大巴村,那右边的就是去小巴村了,正是原先的巴家村所在呢。那里以前死了好多人和好多妖,有邪气啊!还闹鬼哩!你们可别因为好奇就瞎走,小心回不来了!”
这阻拦他们前进的农夫倒也不是乱讲,说的正是先前奚瑾给他们讲过的见闻,只是,细节之处还是有所不同。
比如这邪气和闹鬼又是怎生一回事呢?
宁嗣音一笑,听劝地道:“老伯放心,我们不瞎走。这不是没找对路,幸好遇到了老伯么!不过,那地方如何就闹鬼了呢?”
那农夫见这几个少年人态度良好,便也给他们详细道来:“原先的巴家村生了妖乱之后,得修士前来平息,只是这地方从此也成了不祥之地,无法住人了,剩下的巴家村人也就搬到了另一处,叫做大巴村,这原来的巴家村就成了小巴村。无人居住,一片废墟,更无人前去。随着时日过去,倒也有人去了这地方,前不久,我们村还有人要去那边砍柴呢,谁知啊,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们去找,前后找遍,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啊!这地方实在诡异,阴森森的,像是有鬼抓了他去当替身啊!后来还有村人不信邪,照样去了的,果真也是不见回来!我们都不敢去了,你们也别去,小心为上。”
那农夫经了这一遭,委实是怕了,一个劲地劝他们回返,宁嗣音只好连连点头,满口答应。
等那农夫走远了,她才微微皱着眉头道:“这巴家村所谓的闹鬼,会不会是妖啊?”
奚瑾望着那路的尽头,满不在乎地道:“是与不是,一探便知。”
宁嗣音点头:“那我们就且去看看。”
四人将那农夫的叮嘱抛至脑后,径直走入右边那条奇诡的大路。
在岔路口的时候,明显看出右边的路比较荒芜,长了杂草,而渐渐走进去,更显荒僻,道旁的草密且长,显是许久未有人至的缘故。
且走且看,没过多久,宁嗣音看到了一块石碑,其上布满了青苔和杂草。
扒开杂草,轻易看到了“巴家村”三字。
“这就是原来的巴家村?”陆煜恒抬步上前,看了看那三字,再抬头往前看去。
果然如他们所设想的那样,除了村口的这一块破旧石碑,村内更是断壁残垣,破屋烂瓦,处处长着杂草,俨然一片废弃已久的地界。
山间的凉风刮过,引起山上一片绿树簌簌而动,在这无人的地方,莫名显得阴森森的。
不过粗略一看,也可看出这片昔日的世外桃源应有的繁荣壮阔。
只见这片地界刚好占据了最广阔平坦的谷地,依山而建,远处有一条大河流淌,正适宜耕种。原先应当也是男耕女织。
他们走在村内的小路上,地面也是平坦,一旁还有些较为稳固的房屋还未倒塌,还可见一些曾经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陆煜恒感叹:“这院子还挺大,房屋也有好几间,想是一个多人的家庭,可惜了。”
闻言,覃晶看了一眼,眉毛皱了一皱。
此时,一行人刚好走过了一片房屋,忽见道路中间赫然种了一棵大树,三人合抱那么大,不远处,还有一口井。
宁嗣音抬头看了看这树,仍旧茂密浓绿,再走几步,到了那口井边,往里探看。
奚瑾把手搭在井沿,只望了一眼,便道:“这口井早干了。”
“干了?”宁嗣音仔细一看,果真,里头竟看不到水面。
要知道,这附近可就有一条大河,没道理深得教人看不见有水。
奚瑾忽然笑道:“会不会是这棵树把水吸干了?”
他这是在开玩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