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精艺楼外，王以恒向往常一样等着她，这次并没有在楼梯间等，烦躁倚在门外墙壁上，退一步越想越气，屈起一条腿，牙齿厮磨，轻轻牵动乖巧的面庞，挠了把头发，他哪拿不出手啊？
“任苍苍，今天的演练你好像有点放不开。”
章程走到她面前。
社团上台演练，两人一组配合，任苍苍还是没有经历过大场面，做习惯了小透明，突然上台难免会紧张拘束。
社长评了第三名。
任苍苍正伏在桌上写演讲稿，闻言抬头：“不好意思学长拖累你了。”
写演讲稿实在是任苍苍的短板，凭她那二十几作文分，小孩都比她写的好。
她正准备拿回去让楚相思参谋参谋。
她很喜欢演讲的感觉，有种整个世界都是她在发亮的那种感觉。
刚刚站在台上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平庸糟糕。
她也很优秀。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刚刚的表现其实很好，我只是觉得那不是你真正的水平。”
如果不是开头肯定能拿第一名。
说出第一句话时因为紧张她气息不太稳，可到了第二句莫名的平静下来，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勇敢的对视观众的眼睛与之互动。
熠熠闪光，灿烂辉煌，跟她平时云泥之别。
章程转口：“我想问，学校期末的元旦晚会你要不要竞争一下？”
社里加上新来的两个男生一共也才三个男生，竞争自然轮不到他，他主持经验丰富，每年都去山城参加比赛，去年拿了一等奖。
他想主持学校的任何晚会唾手可得。
“你们新来的中间自己竞争，只有一个人可以参加。”
“一个人？”
“对，你们这届不知道怎么了，人太多了以前根本没几个来我们社的，就一个晚会那需要那么多人。”
“而且还不好管，太吵了。”应缣缃一袭月色复古长裙，浓密头发挽起，看来以后得凶一点了。
她是比赛的二等奖。
去年去山城比赛第一二等奖都出自酉县二中，给校长长了好大的脸，谁说他们区县的都只会死命学习的书呆子，不会说普通话的。
“不过阿苍你最乖了。”掐了她一把小脸。
任苍苍乖巧但话太少，她这么安静的人来参加主持人社也是新鲜。
“你是艺术生吗？为什么想来我们这啊？”
“我不是。”任苍苍想了想“我只是想站在台上去看一看。”
想试试被万众瞩目的感觉。
“学姐你以后是要参加艺考吗？”
听应缣缃的播音腔调是很专业的，光听着就很国泰民安。
“对啊，我和章程都要，我们都要考北城传媒大学。”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
“我们是一个班的，都是艺术生。”许是章程谨慎，这话听着似乎像某种约定一样，他怕任苍苍误会。
年少时的梦想总是非最好不要。
……
任苍苍出门转头往旁边楼梯间走去，没有看到人，走到楼外大道上，看见了王以恒，手搭在栏杆上一只脚踩着阶梯，不知道是在看对面远山还是下面足球场。
对面青山朦胧，隔得太远染上灰色的纱幕，操场人影散乱，有人昂仰疾风赛跑，有人乒乓啪啦作响。
任苍苍戳了戳他的背。
少年校服敞开着，眼周淡淡青色，看起来有点困倦，身姿依然挺拨。
“走吧。”
任苍苍看他这没精打采的样子开口：“我都知道了，你没有参加什么社团活动，你不用天天来等我的。”
“太麻烦了。”
王以恒睨她一眼笑了：“苍苍，你懂不懂什么叫约会啊？”男朋友不等你谁等你，那个什么章程吗？
“你中午不跟我一起，下午怎么也得施舍点时间给我吧？”
“我只是……”
王以恒突然开始阴阳怪气。
平时的小奶狗变成炮仗了。
“还阿苍，我还阿章呢，我等了你那么久，那个阿章阿程叫了你三声任苍苍，一声阿苍，叫的可真甜。”
“你是有夫之妇知不知道？”
“我都没怎么叫过你。”
“当然，不是不相信你，主要你那个学长，借你好朋友楚相思评价别人长相的口气：长得就阴馊馊的，一看就会背后摸黑。”
楚相思天天在教室和女生八卦，帅哥明星男朋友小说男主一应俱全，碰到下头男女她的囗气：这个人长得贼眉鼠眼的，好想打他。这个人长得鼠目寸光的，看着不舒服。这个人长得贱兮兮的，这个人长得猴头马面的。
面对王以恒时：“苍苍，你男朋友长得可爱爆了。”
也是奇怪，楚相思这人第一眼看不习惯的人，无一例外，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基本都得生点过节出来，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
“没有，他应该是叫顺口了，社里女生都这么叫我。”
“你得给我个身份，不要让我等太长。”
不然忍不住了他就，先公开。
“另外，不要觉得麻烦我，这都是正常谈恋爱该做的。”王以恒认真起来，“不要有什么压力，我对你的好你不要想着怎么找个同样价值的还我，都是我单方面的自愿，以后也不要因为我对你好就迁就我，不要因为我想就妥协，自己想做想说什么就去做。”
他知道她性子温和的吓人好说话。
女朋友不该委屈自己而迁就他。
就算以后不喜欢他了也不要因为对他愧疚而委屈自己。
“好啦，你的意思我了解，我会和其他男生保持距离的。”
她这闷性子，手机通讯录里有十个异性就不错了。
任苍苍被说的不太好意思，脸微微发烫。
被拆穿了心思。
她确实对他的好意有点无功不受禄的感觉。
到了店门口老板大叔就认出他们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