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回张庸的话。听音色,的的确确就是刚刚在夏从心脑袋里响起的声音,只是少了那股威胁的凶狠与阴森,竟然透出脆脆嫩嫩的活泼音调。他竟然不承认自己是妖怪,继续龇牙大喊。“什么黑烟,油锅冒的是白烟!你撒谎,你烂小鸡鸡!”
多稚嫩的表现!多完美的伪装!多镇定自若的撒谎!夏从心看得心中冷笑,她张口想要反驳风无释的话,哪怕疼死,她也要开口!但她却发现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夏从心瞬间明白了,黑烟不仅可以让她痛苦,还能不让她说不出对风无释不利的话!这就是修真手段!夏从心捏紧了手心。
不让她开口,这才是风无释的目的!
场中,正要说话的张庸被怼得一噎,做出告状的事情都没脸红的人,一下子气红了脸。骂回去吧,他已经不是那种三四头身的小孩子了,不能张口闭口的小鸡鸡,不骂回去吧,又噎得慌!到底还是不到十岁的小孩子,张庸不由把眼神求助的投向前方的把关师叔。
站在最前方的把关师叔微微点头,眼睛看向小胖子的同时,身形一晃,竟然已经到了小胖子身边。“你叫什么名字啊?”
把关师叔是个身形矮小的老头,名唤沈伏山,他满头的白发凌乱的用一只玉簪挽起,同样雪白的长胡子,被一根红色的丝线绑成了一束,他手上拿着一根人高的木杖,看着仙风道骨,有些像化国古文化里的寿星翁形象。
此刻他蹲下身,宽大的白色道袍,就撒了一地。
而场中,和把关师叔视线齐平的风无释和其他小孩子一样,好奇的打量了老头沈伏山一下,又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摸了摸老头雪白的胡子,“我叫风无释。”声音脆脆嫩嫩。
夏从心眯了眯眼,她觉得那双小手太过靠近那老头的脖子了。
但是老头却没有丝毫反应。
这是当然的,老头在听到那孩子话语的一瞬间,就手中掐诀,丹田中的灵气瞬间汇聚到了双眼,凝神看向这小胖墩了。他丝毫没有看出异样,什么黑烟也没看到,再感受一番大堂中祭起的试炼小印,这可是玄级上品的法宝,哪怕相当于筑基实力的妖魔,都不可能轻松活在这个小印的阵法之下。至于筑基以上,他们宗门还有元婴金丹的老祖坐镇呢,强者来临,他们自会感应到,发出喻令,这完全是不需考虑的。
所以他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以他判断,眼前的小孩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此刻他前来询问,不过是哄哄小孩子,让孩子们莫要起了争端,该下山的下山,该入门的入门。
于是他蹲下身,和蔼的摸摸小胖子的头,“好好,”又任由他摸自己的胡子,转头笑呵呵的对那“告状”的孩子说,“你又叫什么啊?你放心,什么都可与我说,说错也不要紧,无人会怪你。我手中法宝没有识别出这个小友身上有异,你可有什么证据啊?”语气和缓,毫无修真者翻云覆雨蔑视众生的优越感。
听了老头这个话,刚刚被噎的张庸红着脸有点紧张,“我,我叫叫张庸……我……证据……证据……”
证据是什么?
他也只看了一眼,当时还并不放在心上,全心都在曲着腿,担心被烫到,此刻提证据,又哪里来的证据?甚至,他当时看的是这小胖子的腿上还是腰上?油烟中朦朦胧胧的,他虽然看到,但看得不是特别清楚。难道其他人没看到吗?张庸急得握紧了手,寻求帮助一般的四处张望,周围的孩子们却在这场简单的交锋中,敏感的知道了把关师叔的答案,也知道了最终的胜负,纷纷又退离他远了一点,并不与他视线相触。
四周越来越安静,这个孩子孤零零的被围在了中心。
事情似乎就要这般下定论了……
突然,一个小身影飞一般的窜了出来,从身后扑到了比她高一个头的风无释身上,在风无释机敏的躲开后,瘦得鸡爪般的小手却更迅速的一把薅住了风无释的头发,小拳头不要命一般的猛往风无释头上砸!夏从心一声不吭,薅到就打!
这个风无释,连脖子断了都马上续上了,要逼他再使手段,就要下狠手!
夏从心刚入修真界,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是一腔前世被陷害杀害的愤懑憋在心口,心神早已半疯,如今一旦再次感到威胁,稍微盘算过后,就做起事来不管不顾,只报仇解恨图个痛快。
被陷害被杀害的仇恨、被误伤的委屈、被控制的不甘,都倾注在拳拳到肉的小拳头上。夏从心从一开始为了压制对方才动手,到越打越用力!
不是不让我说话吗?不是想炸我脑袋吗?给你机会,赶快表现啊!
刚刚好痛痛!老纸真是好怕怕啊!你TM的老妖怪赶快现行!老纸了不起被你杀了再轮回一把,死回现代去!MD敢威胁老纸!都给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