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明天太阳一升起这篇他们都可以揭过。或许没有,没有秦檩就会很难堪,至少一年之内她都该躲着朴嘉陵走。总之她那一刻是没管,因为朴嘉陵的眼睛有点红,睫毛湿漉漉的,脸往下滴水,和最后一场戏被雨打湿的时候很像。
像小狗。像张立。
秦檩把盒子递到他手里,朴嘉陵手里都没劲,一直低头看着那个盒子,手指动了动,又乖乖看回她。秦檩知道他没意识,说不准待会儿就扔哪个旮旯了,又自己把盒子拿回来了。那个盒子在他们手里绕了一圈,朴嘉陵任由秦檩折腾,安静得不像刚刚的人。
秦檩问:“你要不要?不要我拿走了。”
朴嘉陵看着她,不说话。
秦檩也知道这个结果,心里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遗憾,她把盒子重新放回包里,像它从未存在过。
“你目前是我最喜欢的男演员,在没人超越你之前,我的第一梦想是给你拍电影。”秦檩这次不看朴嘉陵,自顾自地说,说得飞快,和之前很多次一样,“我还是会做导演,就是不知道成不成功,有没有我爸厉害。可能十年后还是请不起你,你也看不上我。”
“但不管怎样,你要是能答应友情出演一次,我也会很感动的。”她那时不知道朴嘉陵会得影帝,还是这么早得影帝,她只是单纯地认为朴嘉陵演得好,且是这一辈男演员里都出类拔萃的,所以什么话都发自肺腑,不沾功利,“毕竟未来你应该很难约吧,《长草高飞》之后,没准全中国都认识你了。”
朴嘉陵一直不吭声。
她想了想,忍心回头看了。却发现那家伙已经埋在膝盖里睡了不知道有多久,脊背规律起伏着。他睡觉一点声都没有,太安静了。
秦檩没生气,也没笑,只是沉默地看着。半晌她凑过去,亲了朴嘉陵露出的小半个侧脸。这个吻很短暂,很轻,乃至于亲了秦檩也没有实感。她抹了抹嘴唇坐回去,脸很缓慢地发烧。
那是八年前他们最后一次见。十八岁的秦檩一个人慢悠悠走回酒店,走前还不忘叫服务生把不省人事的朴嘉陵扶进包厢。她一个人走,走着走着还忍不住晃一下。她明明都没喝酒,看着裙摆,想到自己临行前纠结得翻箱倒柜,一股悲伤铺天盖地吞噬而来,于是醉了一样开始狂笑,笑得浑身颤抖。
秦檩想,她真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