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做了个好梦。
梦里好像触碰到了特别柔软的云朵,攥在手心里,还是甜甜的。
——不过这一切依旧没能抵挡住宿醉醒来的头疼。
铺天盖地发麻的感觉还没消散,她费力从床上坐直身子,没过一会儿,门外传来几声清脆的叩门声。
裴珍洗漱完毕,神清气爽地探头进来∶“醒了?”
沈梨想捞衣服,看了眼才发现那件外套被整整齐齐叠在旁边的椅子上,下意识道∶“你也太客气了。”
裴珍的表情空白了一下∶“?”
仿佛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沈梨穿好衣服,皱了下眉∶“不是你叠的?”
“不是啊。”裴珍一头雾水地走进来,“昨天晚上不是谢苏年送你回来的吗?”
沈梨∶“………………”
她停住所有动作,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谢苏年。
送她。
回来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
她和谢苏年不还在冷战吗?
虽然是他单方面的。
裴珍看了她一眼,含糊说∶“就是昨天晚上,你玩游戏喝醉了,刚晕他就来了,还蛮及时的呢,哈哈。”
哈哈。
好苍白的笑容,好无力的辩解。
怎么这么快就变脸,又是送她回来又是贤惠叠衣服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谢苏年暗恋她呢。
过了好半天,沈梨勉强挤出一句∶“他人呢?”
这人没事吧,做人情也不做全套的。
这样到底是想跟她和好,还是单纯在学田螺姑娘做好事啊?
“不知道。”裴珍还是有点不放心在身上,“你起得晚,蛮多人都已经回去了。你们俩昨天还好吧?”
沈梨闭上眼睛,再度深呼吸一次。
捞过衣服,一口气把拉链封到顶。
“能有什么事。”她面无表情地说,“反正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字一句,仿佛在控诉。
“也是。你喝多了。”
裴珍想到昨晚的场面,仍然心有余悸∶“昨天真的玩疯了,还好你走得早,好几个喝多了差点从船上栽下去……”
说到这里,裴珍调转视线。
沈梨垂眼看着床单,长发别在耳后,像是在发呆,又像根本没听进去她在说什么。
她试探出声∶“沈梨?”
沈梨下意识回复∶“啊。我在。”
裴珍∶“……”
她幽幽叹气∶“没事。”
不过是沦为你们夫妻play的一环罢了。
.
早上,谢宅。
今天纪月舒有一节插花课,大清早便出了门。偌大一个谢家,没了主人,只剩谢岁安快乐撒泼、为非作歹。
作为一名初二的学生,她平时的学习压力还是比较繁重的,尤其是前几次考差之后,纪月舒就天天盘算着怎么跟她报补习班。
不过,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说,有什么比家长不在,偷偷玩手机更开心呢。
谢岁安抓紧宝贵的自由时间玩游戏,给屏幕里的漂亮小女孩换衣服。
正在这时,楼下的门铃猝不及防响了起来。
?
不是吧。
纪女士不是刚出门吗?
谢岁安迟疑着,从茶几上抬起头。
然后。
看见了她哥。
谢岁安∶“????????”
起猛了。
竟然一大早看到她哥。
自打结婚之后,谢苏年有了名正言顺不用回家的理由,来家里的次数直线下降。
上次过来,是几个月之前来着?
泪目。
好淡薄的亲情。
谢岁安抱紧手机,想装死,可惜来不及了。
只能硬着头皮叫人∶“哥。”
谢苏年穿了件休闲的浅灰色卫衣,低头在玄关换鞋,不忘瞥她一眼∶“玩着呢?”
谢岁安∶“……”
西八!!
什么都没说就被发现了。
她很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怎么有空回来?”
谢苏年很低地笑了一下。
然后懒懒散散走了过来,在沙发坐下∶“想家了,不行吗?”
想家了。想个鬼嘞。
她瘪着嘴,脑瓜子飞速转动,忽然听到谢苏年开口∶“谢岁安。”
……来了!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谢岁安脑海中警铃大作,如果她是只兔子,那么此时兔子耳朵一定竖了起来。
她很敏感地问∶“什么事?”
谢苏年垂眸看着她∶“你最近是不是很无聊。”
?
这个问题,就蛮奇怪的。
谢岁安脑门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摸不着头脑,随便回答道∶“啊。还好啊。没有很无聊吧。”
学校题目都快做不完了。
谢苏年继续说∶“你和你那个好朋友,是不是很久没出去玩了。”
“朋友?”谢岁安一脸茫然,“哪个朋友啊?”
她朋友还挺多的,她哥出了名的记性差,总不会谁都记得吧。
谢苏年提示∶“沈家那个,沈耀星。”
谢岁安∶“……是沈星耀。”
“嗯。”谢苏年丝毫没尴尬说错名字,很淡定地推进度,“就是他。你和他现在关系怎么样?”
谢岁安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她如实道∶“还不错啊。我跟他在学校是同桌。”
谢苏年∶“这周末你要不要跟他出去玩一次,我请客。”
谢岁安∶“???”
她僵硬扭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谢苏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