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归泠出生于温馨幸福的普通家庭。
13岁那年,一家人遭遇意外,父亲为了保护妻儿丧生。
他过世后短短几个月,母亲开始周转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为自己物色再婚对象,无暇照顾儿子。
牧归泠已然成为孤儿,原本开朗活泼的他,性格一夜之间阴郁扭曲,总是用阴鸷的眼神注视周围人,变得十分不讨喜。
之前的朋友渐渐疏远牧归泠,其余同学无声孤立他,还有几个看他不爽的男生天天找麻烦。
仿佛为了配合他的心情,那个夏天常常突降骤雨。
学期快要结束时,班里要收50元暑假作业费。
牧归泠身无分文,又不想去母亲的‘新家’找她要。
老师在班里催了好几遍,所有人都知道牧归泠交不起50元。
放学后,班里几个男生把牧归泠推进肮脏的小巷子,拽下他的书包,里面的书本和文具散落一地,被倾盆大雨彻底淋湿。
伴随着惊雷的轰鸣,男生们嚣张又猖狂的声音,一下下劈在牧归泠身上。
“啧啧,连五十块钱都拿不出来的穷鬼。”
“没爸没妈的孤儿就是可怜,只要你跪下来求我,我赏给你五块钱。”
“哈哈哈哈哈!别瞎说,他妈忙着给野男人当鸡,赚五十块钱呢!”
牧归泠本来低着头,颓唐地坐在脏兮兮的墙根。不知道被哪个字刺激到,他突然抬起头,眼底猩红。
雨水落在他身上,打湿头发,水渍顺着发梢滑过脸颊,像哭过一样。
他什么都没有说,捏紧拳头,奋力砸过去。
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好好吃饭的少年,身体虚弱,打架很快落了下风,被按在地上踹了好几脚。
“狗日的!居然敢还手!老子今天非得让他长长记性!”说话的男生从旁边捡起半块板砖,正准备朝着牧归泠的脑袋砸下去。
“喂!你们做什么呢!”巷子外响起鸣笛声,一辆卡宴停在路边,副驾驶穿黑衣的保镖大喊一声。
几个男生见保镖人高马大,脚底抹油麻利溜走。
牧归泠痛得站不起来,躺在原地虚弱地喘息。
漫天雨幕中,身穿私立中学校服的女生,推开后座车门走下来,撑了一把樱粉色的雨伞。
她弯腰捡起散落的书本和文具,装到书包里。匆匆跑到牧归泠身旁,把书包放到他手边,撑伞为他遮雨。
“哎,你没事吧?”女生声音宛如风铃,格外好听。
“……没事。”
“你受伤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我让向叔送你。”她仰起头,对黑衣保镖说了几句。然后又低下头,把雨伞塞进牧归泠手中。
“虽然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请你坚强,不要放弃自己。”
女生有一双漂亮的猫儿眼,说话时闪烁着光,比宝石耀眼。
“妈妈说过,夏天的雨越大,雨后的彩虹就会越漂亮。”
“再见!”说完,她迎着大雨跑开。
后来牧归泠才知道,她递给自己的那把伞全球限量,售价高达六万。
他落魄到连五十块都拿不出,却遇到一个闪闪发光的女生,为他撑了一把六万的伞遮雨。
——我该怎么靠近她?
牧归泠痊愈之后,又在巷口蹲了好几次,终于等到那辆卡宴开过。
他不敢跟得太明显,偷偷注视卡宴离开的方向,第二天在下一个路口等待。
卡宴有时候会来,有时候不会来,但牧归泠天天都等。
暑假过了大半,牧归泠终于一路跟到女生的家。
女生住在城堡般的房子里,院子里有一大片花园,异瞳波斯猫躺在栏杆上晒太阳。
他躲在门口的栏杆后面,不声不响窥探了好几次。有一回还遇到女孩在院子里陪猫咪玩,听见温柔的阿姨叫她‘灵灵’,
她有着风铃一样的名字。
牧归泠暗暗记下。
“你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猛地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牧归泠吓得差点灵魂出窍。
他回头,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眉眼与女孩有几分相似。
“我是灵灵的爸爸。”夕长安居高临下看他,“这个地方有监控,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我、我……”牧归泠吞吞吐吐,憋了个容易拆穿的理由,“她借给我一把伞,我想还给她。”
“伞?”夕长安想起,自己前两个月从国外带回来一把伞,送给女儿做礼物。
女儿很宝贝,不下雨的天气也带着,只是最近没见到了。
“既然她送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不用还。”夕长安沉声问,“还有事吗?”
牧归泠不敢看他的眼,低头,声音小得可怜,“我能不能当面跟她道谢?”
夕长安反问,“你只想跟她道谢吗?”
牧归泠不敢说。
他怕多说一句,自己龌龊的心思就会暴露。
十几岁的少年根本藏不住心事,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念在对方年纪小,夕长安没有说太重的话,“你走吧,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灵灵。”
牧归泠垂着头始终没有抬起来,难堪地从女生家门口离开,像只落败的流浪狗。
——夕长安以为,他是个识趣的孩子。
万万没想到,十二年后重逢,是在女儿的婚礼上。
他在全世界的见证下,成为自己的女婿。
“坦白说,我没想到。”夕长安看向已经比他还高的牧归泠,“你打这个主意,打了十二年?”
“是。”
牧归泠果断承认,头微微垂下几分,却与当年的气势截然不同。
那时候抬不起头的卑微少年,现在恬不知耻的把人家宝贝女儿骗到手,还逼得岳父喝了喜酒。
“只要能得到她,我不介意用任何卑劣的手段。”牧归泠末了,略带歉疚地说,“抱歉。”
他清楚自己的做法不合适。但时光倒流,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