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碎的脚步声,她赶忙躺回去,闭上眼的瞬间,突然福如心至,灵光一闪,伸手往枕头下探去,一摸,果然到一样冰冷的硬物。
掏出来一看,正是那串她心心念念的钥匙,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祝殷殷心一横,还是选择继续动作。
她要从这一大串钥匙当中找到昨天见到的那一把。
的的确确是个不小的差事,可此时如果不下手,就不知又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所幸她记忆惊人,只一眼便认出那把钥匙,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小团面团,揉搓了两下后裹覆在那一小把钥匙上面。
而后动作利落又干脆将那塑出形状的面团从钥匙上取下来。
“我多次叫你务必要将钥匙带在身上,这么重要的东西若是弄丢,杜培厚那里你就自己去交代。”
“小的知错,再也不敢——”
话音还未落,说话的两人就与屋内的祝殷殷面面相觑。
“祝、你怎么还在这儿?”说话的正是昨日那个狱卒,看样子他在这里还算个领头羊。
“我方才腿有些不利索,因此多休息了一会儿,这就回去。”祝殷殷一脸诚恳地说道。
那人闻言,转头向身旁的狱卒使了个眼色,而后又转向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异常和蔼亲切好像他们不是犯人与狱卒的关系,而是关系热络的邻里。
可祝殷殷知道不是的。
那狱卒收到他使去的眼色后,一言不发朝她走去,脸上的表情与前者截然不同,没有了方才的谄媚,眉毛也拧在一起,眼睛里迸发出一记刀子一般锋利带有怒气的眼神。
走到祝殷殷面前后,伸手揪起床上枕头的一角,用力一丢,枕头瞬间在地上滚了两圈,沾满泥土。
果然她猜得没错,他们还是不信任她。
原本藏在下面的钥匙此刻被暴露在空中,那狱卒拿在手上,仔仔细细翻找着什么,终于在找到他要找的那把后,才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祝殷殷也能明显感受到周身原本紧张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没有方才那般明显地敌意。
“司狱您瞧!”身边的狱卒突然大声道,只见他举着那把钥匙,“这上面好像沾了东西。”
祝殷殷的心一瞬间提起来,她也看到了那把钥匙上残留的一点白垢,正是她方才没清理干净的面泥。
那狱卒将钥匙递给那人,那人拿在手中仔细查看,只见眉间的皱纹愈来愈深。
祝殷殷紧盯着这人的神情,大气也不敢出。
半晌,那司狱突然抬手一巴掌打在身旁狱卒的脸上,狠狠道:“真是个不中用的,关键时刻不出力,尽找这些没用的。”
响亮的一个耳光扇在那狱卒的左脸,脸上登时显出一个偌大的红印,祝殷殷都替他觉得疼。
被打的那人也不恼,反是迅速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半点没有方才的威风。
“行了,别让人看笑话了,赶紧起来。”
跪在地上的狱卒闻言又接连磕了三个头,随即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嘴里还不忘一个劲儿地谢恩。
祝殷殷看了只觉好笑,这人未免也太胆小了些,就跟耗子看见猫了似的。
站着的那人这才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又如方才一般无二的笑意,道:“既然腿没事了,那我便领你回去吧。”
祝殷殷点点头,手里的面团已被汗水浸得愈发潮湿黏腻,她轻轻拱着手心,生怕那小小的面团一不小心变了形,那她所做的这一切就成了白费功夫。
好在一路上也没人注意到她手里的东西,顺顺利利回到牢房。
寻晴一见到她,脸上的表情又是哭又是笑,从草席上一个打滚站起来,跑到门口:“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我生怕你真的出了什么事。”
祝殷殷连忙给她使了个眼色,寻晴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忙闭上嘴。
“行了,祝小姐你就好生在里头待着,这衙狱不比外面,都是些没眼力劲儿的,有谁要是欺辱你,只管告诉我就是。”
“多谢。”
说罢,那人就拿出钥匙将狱门重新从外面锁上。
等到连脚步声都远得听不见,祝殷殷才把一直捏在手中的那团面泥拿出来。
“小姐,你这是?”寻晴不明就里。
祝殷殷莞尔一笑,放低声音道:“这可是就咱们出去的钥匙。”
“钥匙?”
“好寻晴,你就瞧好吧。”
说着,祝殷殷就蹲在一旁,挑挑拣拣几块石头,还把寻晴支开,让她在门口放风。
寻晴一脸疑惑,却也不好多问什么,免得连累了小姐,于是听话地站在门边,留意外面的动向。
只是这回,外面安静得很,一点声音都没有。倒是身后传来一阵阵敲敲打打的声音。
寻晴忍不住回头,却被挡了个严实,除了她家小姐的背影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正在寻晴脑袋一歪一歪开始打盹的时候,突然被祝殷殷的一声给惊醒。
“寻晴快来看,钥匙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