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就过目不忘,百米之外认人乃是常事,更遑论是有过风月春情的女人,于是他坚信,自己绝对没有认错!
好啊!
太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的女人不做,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和三皇子同流合污,污蔑他的名声,又逃之夭夭!魏无涯实在想不通,她是哪里来的胆量!
快看……她瞪着大大的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心虚了吧!害怕了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吧!
她一定也认出自己了,魏无涯突然心情很好,还呲牙朝她笑了一下。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他险些就要笑出声了,要不是成宗悄悄撞了一下他的胳膊,“人来齐了,胡掌柜问将军的安排。”
“嗯?”
移开目光,他收放自如,又恢复往日冷肃的模样,“胡掌柜是去梁州经商?许家呢,为什么去梁州。”
原来东院的那家姓许,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回答到,“我们是云州许氏,想必诸位都听说过‘云川东珠’的牡丹,就是我们老爷许彦昌培植的名品,此行是护送夫人回梁州探亲,月前家中来信,老夫人病重,这才冒险行路。幸得遇见将军一行,还请将军庇护。”
魏无涯接着道:“如此说来,两位都会常常来往梁州。”
胡海元是一肚子苦水,“以前每次经过这里,都要给官府上下打点,花钱请官兵护送,才能安全过去。这回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官府也不管,还听说上个月两个商队都惨遭毒手,吓得我们都要打道回府,不做这生意了,毕竟保命要紧!”
一直安静坐着的许夫人也垂泪道:“若非有贼寇作乱,妾身也不至于经年不回梁州,不尽儿女孝道……”
这就好办了,魏无涯打断她的哭泣,“既然如此,这伙贼寇就不能不除了。”
胡海元好歹是商人,点头醒尾,“将军的意思……不光要护送我们安全过山,还要剿匪?”
魏无涯闲闲看他,“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
胡海元和许管家面面相觑,支支吾吾的,“兴趣是有的,可是就凭……我们这些人?我们虽然也有这些孔武护卫,就怕不是那伙贼匪的对手,他们占山为王多少年,凶狠残暴,手起刀落,只怕小命不保……何况我们这一行里还有女眷。”
“不叫你们送命,”魏无涯笑了一下,“只要你们听我指派,肯定不叫你们送死。”
就算他一派胸有成竹,众人还是有所怀疑,“将军再神勇,你们也不过十数人……那山贼听说有大几百号人,就算以一当十,也还是吃力的。”
成宗和弟兄们见他们竟然敢怀疑将军神威,纷纷拔剑亮出来,“一群乌合之众,我一剑一个砍菜瓜,根本不需要将军亲自动手!”
刀剑出鞘,带着凌凌的杀意,众人瞬间屈服,立马往后退,表示同意,
“对对对!是是是!”
于是再也没有异议,一致听将军的安排。
两伙人合作一行人,护送许家夫人回乡探亲,也不必再藏着掖着,把金银都穿戴起来,一个箱笼分做四个,垒得高高的,夫人的青布马车也要换,换成富丽堂皇的锦绣幔顶,门上挂着金铃铛,走一路响一路,就是要招摇。
为什么敢这样大张旗鼓,因为雇了镖师:魏无涯一行扮作走镖的,竖起高高的镖旗。
越这样越让山匪分不清真假,多数宁肯错杀,也不会放过这头肥羊。
计是好计,但是许夫人有异议,“不是不信任将军,哪怕妾身万一遇险,死也就死了,就当效忠将军。只是姑娘还小,才十一岁,还请将军怜惜。”
他的谋划里,华丽马车上的人就成了诱饵,想也知道:山贼会冲着主人乘坐的马车杀去。
许夫人的提议,也算是情理之中。他没有理由不同意,“好。你带着孩子坐后面的车,换一个人来。”
他大发慈悲,连许夫人一起保,许管家连连道谢,“前面的马车太危险,空出来也好。”
谁知他说不行,“山贼又不是傻子,要是车里连个人都没有,你猜他会不会上当。”
这倒也是,如今时不时的吹大风,要是不小心卷起帘幔,结果里面空无一人,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人群里有热血的壮年男子,举手表示,“我去。我可以扮女人,有危险也躲得快,反正离得远,那些贼子又看不见。”
魏无涯对他的热血表示肯定,“日后要想从军,可以来我这里。”
随即又否定他的提议,“但是做戏就要做全套。趁着正午日头毒,掀起帘子通风,有意无意露出女人的脸,那才以假乱真。最好长得标致,还要白,珠翠满头一看就富贵,你们想想,山贼怎么会不上钩!”
这可把人难住了,一路上风餐露宿,哪还有标致的富贵姑娘,众人抓耳挠腮,一时找不到人选,“……关键没有啊。”
“怎么没有?”
仿佛有道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她身上,清波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仓皇抬头——
就见魏无涯笔直指着她,“这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