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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不烬(1 / 3)

“好好,我已命不久矣,便让我替了你去。”

秦素抓紧了她的手,几近哀求,声泪俱下。

她混进宫来,只为救赵宜章一命。

两月前,天明大国师日照仙人卜算出天明将临大劫,龙脉不稳,唯有以身负瑞气之人献祭天地,才能免于国难。

圣上亲自下诏,收赵宜章为义女,封为天明第一位异性郡主,并御笔亲题赐号永昌。

皇恩浩荡,是要她烈火焚身,以郡主之名献祭,保天明国运永昌。

活人献祭,何其荒唐。

赵宜章此时已换上了大典隆重华美的宫装端坐在案前,白裙上瑞鹤傲凌,鹤顶一点丹色,红得似是噬了她身上的鲜血一般。

她生得明眸皓齿,朱唇点绛,玉肌凝雪,俏若春花,穿这身衣裙更是美得惊心动魄,宛如九天上的神女,圣洁无瑕。

此时美人脸上不存半点笑意,眉宇间反而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悲凉之感。

“婶娘,你说,我当真是天降瑞象而生的么?”

“可是,为何是我?这天选祥瑞之女,为何就偏偏是我?”

“王权富贵,不过利欲熏心,天高地阔,奈何今生无幸。”

赵宜章木然地坐在那里,望着幽闭的宫门,既不怒骂,也不痛哭,只是静静地坐着,眸中一片死寂,无声无息地垂下一滴泪来,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深宫里的压抑和命运难违的沉郁。

当年她祖父说她降生时,青天白日,晴空万里,赵府上空却像天着了火一般,徘徊着大片大片的烧云。

此话出自德高望重的老县令之口,也只算在温陵城里小有名气,却不想在她十五岁笄礼之时,被魏衡此等狼子野心之人利用,让她这瑞女之名流传天下,甚至传进了天子的耳朵里,一朝圣旨降临,这才招来了一切不幸的开始。

秦素见她那双漂亮的杏眼空洞无神,透着一股麻木之色。

以前那个总是眉眼弯弯爱粘着她喊婶娘的少女,此时绝望得像是掉进了望不见底的深潭一样,甚至连伸手求生的欲望的没有。

秦素话到嘴边想安抚她却又无从说起。

赵宜章出生之时她尚在房中分娩,如何得知真相,她只好继续劝道:“好好,婶娘出此下策,是因为阿烬……”

赵宜章愕然地看着她,听见“阿烬”二字眼底才掀起丝丝波澜,问道:“哥哥出了何事?”

秦素想到爱子如今毫无生气的面容,顿觉锥心刺骨,痛不可言,泪水不受控制翻涌而出,滴落在身上湘妃色素缎上,浸出一大片水渍,她喉间哽咽:“如今能救他的,也只有你了。”

说着竟跪了下去。

赵宜章如何能受从小跟她亲如母女的婶娘跪拜大礼,慌忙扶她起身:“婶娘这是做什么?好好虽人微言轻,可好歹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郡主,哥哥有事,我岂会袖手旁观?婶娘直说便是了。”

秦素想到那件陈年旧事,内心悔恨不已,沉默许久才颤抖出声:“婶娘有错,婶娘今日,是来赎罪的。”

“你可记得十六岁之时阿烬送了你一对玉佩。”

赵宜章霎时间失神,被封存的记忆破土而出。

如何会不记得。

她乃温陵首富独女,又以出生时天降异象的传闻名声远扬,笄礼之后,上门提亲的郎君数不胜数。

李烬得知后送了她一对玉佩。

她还记得。

同她青梅竹马的绯衣公子当时霸道地攥紧她的手,神色是从所未有的认真:“赵好好,许二性子软弱,张家那位性情粗鄙不堪,王家公子更是水性杨花,妻妾成群,未有一人能入眼,如何作你良配?你莫要搭理他们。”

“此玉是我自小贴身之物,如今我赠与你,你可明白我的心意?”

“三日后若你将其中一半归还与我,我便来娶你,若你不愿,这玉佩,你摔了便是。”

那时她正情窦初开,得了意中人的许诺何其欣喜,从未觉得三日时间有如此之久,度日如年也不为过。

她如期将玉佩归还,等来的却是李烬已进京赶考的消息。

只留了一封决绝信在她手中:

“如卿所愿,今生无缘,望妹珍重,觅得良人。”

一笔一划都如同凌厉的刀刺入她的心脏,刀刀见血。

后来她奉召入了宫。

他参军前往西北戍边保卫国土。

她与李烬果真应了他信中所言,再无缘分。

“好好当然记得。”

赵宜章吩咐丫鬟寻了一个赤纹匣子来,将她往日从不离身因今日赴死才摘下的那半枚玉佩取了出来。

却见秦素摊开手心,赫然是那玉佩的另一半。

“你归还这玉佩之时,阿烬志不在士被他父亲一气之下软禁,那夜,门后接手之人是我。”

“为了逼他进京做官,我着人打磨了一对一模一样的玉佩摔碎了送至他面前,并假你之口告知于他,若要娶你过门,需得蟾宫折桂,一番作为。”

“阿烬果真信了,本以为,以我儿之才,庙堂之高当有一席之地。可他不爱官场,见不得朝堂之上的虚与蛇委,傲才如他,几次三番险些因口舌笔墨之争锒铛入狱。”

“阿烬一心只想闲云野鹤,寄情山水,我却固执己见,自负以我儿之才不该绝于此,做官不成,又以死相逼,要他入伍西北,征战沙场。”

“一步错,步步错,时至今日,竟是我一手将他推入那深渊万丈。”

赵宜章怔怔地看着那对合二为一的玉佩,质地温润的玉散发出来的柔光却能刺痛她的双目,她忽地一笑,大滴晶莹的泪珠滚落,透着无人能懂的刻骨悲切:“婶娘,当日若是李烬亲手收到了此物,我是不是,便不会入宫了?”

“婶娘,你糊涂啊,李烬又岂是肯乖乖让旁人操控的人。”

秦素面如白纸,神色哀戚,自知往事已无法弥补,如今唯一的机会便是眼前了:“好好,我早已药石无医,你听便给婶娘的,去找阿烬,寻一避世之所,与他一起好好生活。”

此事如此危险,稍有不慎便是欺君之罪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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