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春风得意?你堂堂首富千金,整日挥金如土,予取予求,还不够春风得意?何须去那种场合看人眼色?”
赵宜章眼前一头黑线,恨不得拿起一旁的针线将他这淬了毒的嘴给缝起来。
她哪有他说得这般败家。
“才不是为了旁人的目光,好好只是想知道,若我尽力一试,会走到哪一步而已。”
李烬这才看了她一眼,灿若晨星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妥协似的纵容:“你若真想试,不如多花些心思在旁的上,这伤手玩意儿,不碰也罢,便是学了你也用不上。”
赵宜章信了他的胡话才怪。
“如何就用不上?”
李烬不答,独自收好药膏放进她案前的小屉里,叮嘱她要好好涂药。
赵宜章频频点头,鹿灵般的杏眼却看着案上的糖渍栗子望眼欲穿,吧唧了一下小嘴:“哥哥,栗子若是放久了便不好吃了。”
她这般做派求人时一双杏眼宛如一波春水,水波涟涟泛起,软得人一塌糊涂。
李烬如何能不懂她话中之意,撩起袍角坐了回去,将那蜜糖炒过的栗子一颗颗喂进少女嘴里。
他动作温柔似水,嘴里却不饶人:“花朝节若比吃这一道,赵家好好当仁不让当是贪吃第一名。”
少女深以为然,很是赞同地替自己遗憾,清灵灵的眼波中流露着愤愤不平,嘴上还振振有词:“哥哥说得是,民以食为天。这花朝节是何人举办的?想来定是从未体验过这人生第一大乐趣。”
李烬手中投喂的动作不停,强忍着嘴边快要泛开的笑意,不动声色地回道:“我爹。”
“如此不体恤民情,必定也不是个好官,说不定……”
赵宜章话说一半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谁,又想到刚刚自己脱口而出的什么胡话,嘴里咬着一半的栗子“嗒”掉在了地上。
李烬眼底的调笑之意溢开,玩味的勾了勾唇,笑地意味深长:“说不定什么?”
赵宜章黑白分明的瞳里闪过一丝机灵,口风一转:“哈哈,说不定是个风雅高尚的绝世好官,这年年花朝节办得确实是好极了!”
李烬扔了颗栗子进自己嘴里,神情平淡又透着几分认真,不以为然道:“是吗?我倒觉得,这花朝节不办也罢,以琴棋书画、女工等来评定女子,为女子排上优劣等级本就是不妥。女子为这花朝节争奇斗艳就如男儿为中举做官穷其一生一般,初衷大多早已不在于技艺学问,而在于争名夺利,升官发财。”
“天生我材必有用,何苦囿于世人框定的方寸之地?就拿你爹来说,从白手起家到富甲一方,其中手段魄力又岂是那些整日在学堂‘之乎者也’的书呆子能比的?”
“如此可见,这花朝节,名第鲜花尚皆在其次,关键在于,展你所长,从中获益,不必理会旁人说三道四。”
李烬说这么一大圈,她听得晕晕绕绕,听到最后方明白,这人是拐着弯来鼓励她,要她不畏人言,想比便大大方方去比,总而言之,重在参与。
“好好书读得不多,哥哥若想鼓励我下次不妨直言,咬文嚼字,好好听来晕乎得很。”
她现在怎么样也算比李烬多活了几年,若还是时常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她不要面子的吗。
李烬轻轻挑眉一笑:“看来这昏了半月,不但没傻,脑子倒也灵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