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抬脚,却被林星一把抓住了袍袖。
小姑娘委屈地央求:“师祖,我都迷迷糊糊地应下了。”
叶白衣长叹了一口气,自己捡回来的孩子,自己给她养成了这么个别扭的性子,还能怎么着,惯着吧!
于是他道:“带我去吧。”
宋观诚和李鹤吉把两家的新生儿用厚实的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抱到了堂屋。两个孩子睡得香甜,一点也不知道来了生人。
李鹤吉小心翼翼地和叶白衣搭话,翻来覆去念叨的也就是感谢活命之恩的那些车轱辘话。叶白衣听着只觉无聊,心思早就飞到了天外。
他有多久没见过这么小的婴孩了?上一次好像还是他那个孽徒出生时。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当年谈笑风云的少年男女们要么已魂归山河,要么已垂垂暮老。人早非,物依旧。这春三月里仍有桃李争奇斗艳,芬芳香飘十里。花草幸存,而那些故人少有安宁终老者。
叶白衣看着眼前两个婴孩,看着他们红扑扑的脸,心里感慨万千。
故人已老,而江山代有新人生。
“这是个女孩吧?”叶白衣指着那个李家的孩子问。
“正是小女。”李鹤吉答。
叶白衣慨叹道:“桃花香百年如故,这女孩便以‘香故’二字为名,又恰好呼应了陆放翁《卜算子》一词中‘唯有香如故’一句。你二人皆是江湖人,行走江湖不易,总愿儿女安宁,‘曹’字有‘等、辈’之意,这男孩便取名为‘曹宁’吧。”
言罢,他转身离去。纯白的衣袍与花白的发在微风飞舞着,如仙人入了凡尘。
林星向二人拱了拱手,背着那把比她还高的长剑追着叶白衣离开了。
望二人离去背影,宋观诚长叹一声:“真飘然若仙也。”
言罢,兄弟二人相视苦笑。
前路渺渺,又有几人能这般洒脱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