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阿旸被蚌妖吞了?”洪念的心提了起来,越来越担心云旸的安危。
若是云旸没有出事,他们大可以杀出一条血路,可是现在他们投鼠忌器,竟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定会有办法的。”忍冬安慰阿念,自己却是眉头紧锁。
洪念不住地深呼吸,告诉自己要镇定,同时脑子里面疯狂运转,把之前从云昭那儿看过的、学过的东西都想了一遍。
“这蚌妖会主动伤人,肯定已经有了灵智,若是能跟它沟通……”忍冬自言自语。
阿念脑中灵光一闪,抓住忍冬激动地说:“我有跟灵物沟通的办法!”
“什么办法?”
阿念仔细回想《阵法图》中火神族人与灵物对话的阵法,心中又犹豫了起来:“这是一个很古老的阵法,不知道对现在的妖怪管不管用。最难办的是,要用到火灵,我……没有灵力。”
忍冬沉吟了一下,将身上的丹砂递给她:“试试吧。阵法你会画吗?”
“会!”阿念赶紧接过丹砂,找了一块略平整的山壁,一点一点将记忆中的阵法描了出来。
忍冬将身体中还剩余的灵力全部注入七星剑,飞身而起。剑光闪动,他将那个阵法再次画了一遍,与阿念画的分毫不差。
忍冬落地,握着七星剑全神戒备,两人都紧张地盯着那个阵法。
半晌,阵法还是一片灰暗,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果然,还是不行吗?
忍冬摇了摇头:“看来这个阵法只能被火灵催动。我们修道之人通常都是木灵土灵,火灵是天神所赐,若不是上古神族血脉,很少人会有火灵。”
阿念心中一动。虽然她的灵脉现在被封印,但她是神族血脉无疑,且拥有水火两脉相辅相成的上古赤水脉。若是用她的血……
想到此处,她不再犹豫,上前抓住忍冬七星剑的剑锋使劲一划,掌心顿时被割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你干什么?”忍冬惊问。
阿念却已经转身,足尖轻点,飞身而起,狠狠地将手掌拍在忍冬刚刚用剑芒刻出来的阵法之中。
忍冬待她落地,赶紧抓起她的手,在伤口处撒上药粉,又挥剑割破自己的衣襟给她仔细地包扎起来。阿念却是激动地反抓住他,指着阵法说:“看!”
血液触到阵法,却没有往下滴落,而是极缓慢地沿着阵法的纹路被慢慢吸收。
忍冬看着那逐渐消失的鲜血,心中讶然,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阿念:她到底是什么人?自己的很多法咒对她不起作用,她知道一些奇怪的阵法,她的血甚至能催动火灵术法……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整个洞穴忽然开始颤动,石子和土块纷纷从山壁剥落,脚底下的水也翻滚起来。
忍冬施术展开防护结界,将二人护在其中。
就在阿念担心这洞会不会塌掉的时候,动静终于平息下来,山壁竟然变得洁白如玉,而头顶上的肉块蠕动得更加剧烈了。
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洞中响起:“你们终于来了。”
阿念和忍冬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蚌妖!”
头顶的黄肉簌簌发抖,那个声音大笑起来:“蚌妖?想不到活了几千年,竟然真的成了一只蚌妖。哈哈哈哈哈……”笑声中尽显苍凉。
几千年?!
阿念悚然一惊,忙问:“前辈是谁?可知我哥哥现在何处?”
笑声停止,那个声音缓缓开口:“你说的不错,我是只蚌妖。不过我原身乃炎帝之女,名曰精卫。”
阿念读过《上古神谱》,知道精卫是火神先祖炎帝最小的女儿,死后化为精卫鸟栖息于东海。可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龟缩在不见天日的洞穴?
仿佛看穿了阿念的想法,精卫长叹一声:“我当年溺水身亡,满心悲愤,日日衔枝填海,竟不想被一只蚌妖王爱上,每天陪伴于我。我们逐渐相爱。可是我不能入海,他不能出水,我们日日隔海相望,却永远无法相依。”精卫的声音渐渐柔和:“后来,他将全身妖力渡化给我,就为我能入海与他厮守十年,我们过了无比幸福美满的十年。可惜时间弹指即逝,十年很快过去,他最终耗尽灵气灰飞烟灭。我本想与他同去,可是却发现怀了他的孩子。”
阿念恍然,轻声问:“你的孩子呢?”
“我的孩子,生下来便是死胎。我用了千年时间给她一点一点拼凑魂魄。直到一年前,她终于有了活过来的迹象,我才来到这里,用最后的神力把她唤醒。”
这时,头顶剧烈起伏,连脚底都抖动了起来,两人连忙互相搀扶、稳住身形。
只听精卫激动地说:“可是她却被上面的那些人抓走了!”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去抓他们的孩子?”
“不错。我已经太老了,再也不能离开这里。我散发神力吸引周围的精怪前来,让他们帮我去找我的孩子,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既然如此,那我就抓走他们的孩子,什么时候他们把我的孩子送回来,我再把他们的孩子还给他们!”精卫接着说:“洪念,忍冬,我等你们很久了,是时候该上路了。”
阿念悚然:“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谁?为什么要等我们?”
一直没说话的忍冬忽然开口:“十二年前我们是不是见过你?”
“时间对我没有意义,你们的时间对我来说只是不同的空间。今生你、她注定相遇,最终进入我的世界……”
精卫的声音慢慢淡去,头顶停止了蠕动,四周开始慢慢亮了起来。
“等等,什么意思?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阿念看向忍冬,再抬头看着四周。那光芒越来越亮,她不得不将手搭在眼前,直到最后,世界全部变成了一片白雾,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忍冬!”她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可是原本就在她身边的忍冬,却也凭空消失了。
“这是哪里?人呢?忍冬!阿旸!精卫,你到底干了什么?放我出去!”阿念发足狂奔。明明洞穴就那么大,可是任凭她跑得气喘吁吁,就是跑不到边界,也逃不掉那片白雾。
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