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双大眼,真是骇人,玄姬还没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细瞅过,心下不喜,倏地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竖在二人越靠越近的鼻眼之间,木十芳的睫毛勘堪触及剑身,寒光凌厉,剑刃锋利,真是吓死人了,哪里突然冒出的这个东西?!
她满脸震惊退回柜台,后怕的不住拍胸口,睁着大眼睛瞅着玄姬把刚刚那把锋利十足的宝剑盘入腕子里,就那么“嗖”地一下就滑了进去,仿佛有生命一样,是哪门的仙家弟子么?
“原来是小神仙啊!”木十芳恭维道,无论修炼到家与否,这都是句讨喜的话,然而玄姬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小神仙,神仙就是神仙,小是几个意思?
木十芳面貌明显大玄姬几岁,这小娘子小神仙的喊她,也是年长者的无意之举,只是玄姬已经有五万三千多岁啦。
玄姬目色冷漠,抿抿唇,缓言说:“刚刚那个妇人身上有酮尿味儿,特别明显。”她把“特别”二字咬的甚是清晰,并由衷建议道:“你可以请一位真正的医师坐堂。”
说罢摸起药袋子就要往外走,身后传来这医馆老板的爽朗笑声。
“哪里是那么容易能请到一位医师的啊,尤其还是一位女医师。小神仙,你的药钱还没付呢。”
玄姬脊背一怔,脚步顿住,面露尴尬来,说来难为情,她从没有带银钱的习惯。也就是说,她没有钱。
“吉祥客栈来取。”
玄姬第一次干这种事,话说出去也不是那么难以启齿,说罢她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个女老板会不会去拿钱,但她也没有要回已经给出的药材,于是玄姬头也不回地回客栈去了。
凤来已经打算出门寻她了,玄姬每每不想他跟着的时候总以女儿家的私事为由不带他。
鹧鸪一旁哼笑,心里骂他就是个操心的爹,但不敢说出来,好心开口:“你急什么,她能吃亏么?”也是十分看不上凤来这倒霉样子了。
凤来撇他一眼,眼含警示,休要背后说玄姬的不是。
鹧鸪摆摆手,好好好,你自己受累我瞎操哪门子闲心,勾着腰给自己拉过来一张凳子坐好,悠悠地翘着腿哼哼。
“劝~~小姐莫悲伤,暂且~~忍受心~~焦慌……”
“滚。”
凤来踢他凳子,鹧鸪刚哼了个开头就被打断也不生气,没计较凤来言语粗鄙,行为粗鲁,又换了首。
“拿起玉梳子想起那~~郎,眼泪啪嗒啪嗒落在~~。”
凤来脚上使了力气一脚蹬翻鹧鸪屁股下的凳子,鹧鸪猝不及防被凳子带倒,翘着的腿来不及收回往前一踉蹡,一个“在”唱的波岩起伏,打了几个旋儿,声音清朗。鹧鸪竹笛拄地,手臂借力跃起,稳稳站住,轻笑了笑,眉眼和煦。
下一秒二人便缠做一团,你一拳我一脚打的毫无章法,但速度之快,常人无法看清衣袍,唯打斗中人乐在其中,见招拆招而已。
“你们在干什么?”玄姬皱眉,俩大傻帽么这是。
鹧鸪正被凤来抵在木雕门上,一手箍着他肩膀一手握拳打他腹部,鹧鸪挡在胸腹的手牢牢卡着凤来的拳头,二人如同缠做一团的线球,难分难解。
如此看来鹧鸪所言非虚,二人果真是旧相识,自己这个新朋友还是第一次看见凤来会和别人逗乐玩闹。
此时被玩闹的鹧鸪快要骨头散架了,凤来下手太黑,拳脚如风似影,虚虚实实,鹧鸪看得清接不住,一个昏昏大睡五万年的学渣遇到五万年来孜孜不倦的学神,心有余而力不足。
鹧鸪暧昧地朝凤来娇羞一笑,用气音低低道:“还不松手么?”
凤来被刺激的一激灵,这个神经病!
“玄姬,你别理他,鹧鸪就是个神经病!”凤来对玄姬解释,声音还有点委屈。
玄姬耳朵有些痒痒麻麻,你不是走奶狗路线的啊。挥挥手,安抚他:“我明白。”
玄姬施施然回房了,自认为自己是明白的。
“别看啦祖宗,人早没影了。”
凤来瞪他一眼,嘴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