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灵湖活水宝地,这儿没有修仙门派,听说十来年前到来过一位仙门中人,但是这个伙计也只是道听途说,昨晚是真的看人能够隔空打物,不得了!那个门差点撞扁他的脸!
“还没起呢!三个屋里的客人都没起。”伙计看过木十芳来找楼上天字一号房的那个冷漠的姑娘几次,“木姑娘,您找他们有事?”
“哼!”木十芳柳眉倒竖,老娘一早起来折腾,你们给这儿掉链子,“有事,有大事!”
她说罢噔噔噔,一步两台阶,把客栈楼梯踩的嘎吱直响,成人美忙不溜给在身后,怕她一个气急脚底打滑再给自个摔喽。
啪啪啪,连珠炮一样拍门,跟打鼓唱戏一样跟着一溜的台词,“小玄姬,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有本事放我鸽子,你没本事开门么?”
屋子里的玄姬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方想起昨晚和木十芳的约定,说好回客栈与凤来鹧鸪商议同木十芳夫妻前去东坪山,全然忘记了这回事,糟糕!
木十芳还没有叫出自己想叫的人,隔壁两扇门吱呀两声奇奇打开,一个眼光不善,一个大声嚷嚷“叫魂呐?!”正是凤来和鹧鸪,虽然二人看似清风霁月,凤来虽不爱搭理人但安静沉敛,鹧鸪桌异,不拘礼法洒脱非常,木十芳却并不敢招惹,机敏女人的直觉。
她干笑两声,鹧鸪还欲要和这个咋咋唬唬的木十芳掰扯,门里伸出一只手,洁净修长,一把把她拽了进去。
木十芳看玄姬眼底隐隐一圈青黑,夸张道:“不是吧小妞,昨个说好今早要赶路,你不睡觉出去做贼了么?!你自己瞅瞅你一脸焉菜秧子。”她说罢从袖笼里掏出一柄轻巧的袖珍小铜镜,怼到玄姬面门上,势要让这个二八少女好好看看自己现在的糟糕模样。
玄姬目光从铜镜上划过,一只手推开木十芳握着铜镜的粉皮手腕,知道这人真的急了。
“十芳姐姐,我的错。”她三根手指捏住额角太阳穴,用力揉了下,指骨泛白,指甲饱满莹润。
“好吧,原谅你了。”你叫我姐姐我能怎么办呢?木十芳忧伤地想。
屋子外头,成人美已经和凤来鹧鸪二人解释了缘由,鹧鸪破口大骂,“玄姬这个不靠谱的女人,我要替天行道!”以报我昨晚腹泻一夜的痛苦,不能想,想到腹中就是绞痛,想去茅厕。
成人美不予置评,尴尬地笑了笑,自己老婆在屋子里,也没地儿回避,只能和这两个人眼瞪眼,走廊里就这样多了三根挡路的柱子。
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吧,屋子门打开,两个姑娘推开门出来。
“你可真是个姑奶奶啊,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新仇旧恨鹧鸪怎么挖苦都不解气,“呦呦呦,你这今天还敷脂搽粉,玄姬,不会回想当女妖怪吧?谁给你画的,像个夜叉!”
真是个西皮碎嘴子,玄姬闷着一口气,憋不住了,瞪他一眼,你想怎的?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说女孩子?枉你模样不错,嘴巴也太坏了!”鹧鸪这些话也太难听,尤其玄姬并不想打扮,是她非要给他拾掇出来,她画的这么好,面若桃李,眉似远黛,瞧这玉面脸,瞧这挺翘鼻,瞧这盼水眸子含珠小嘴,“呸呸呸,别听他的玄姬,我们美着呢!”
玄姬更尴尬了,尤其凤来就站在这里,好似她专为此打扮一番,真让人难为情,艰难开口,“走么?”
“走走走。”木十芳拉着她就上了马车,车厢里只能坐三个人,势必有两个人要坐前室赶马。
凤来和鹧鸪落后,成人美殷勤地在自己娘子身后亦步亦趋,玄姬被木十芳拉着胳膊往前走。凤来从后瞅准鹧鸪瘦长的后腿,没轻重地给上一脚,鹧鸪差点从楼梯上踉跄两下摔下去。
你干嘛啊,大哥?鹧鸪苦逼着一张脸,大清早的我招你惹你了?但看凤来面色冰凉,一副你来打的样子,没敢还腿,自己拍了拍被踢的地方,吃亏是福。
去东坪山要半日车程,大概晌午左右才能赶到,因而待会儿的日头起来几人势必要晒个一路的,尤其轿子外头的人,这个天的太阳不仅火辣辣,更是烧灼。成人美是要赶车的,几人里只有他知道去东坪山的路怎么走,凤来和鹧鸪这两个大男人就势必有一个要留下来和他一起。
“你是火凤凰,你晒晒太阳好,我先进去啦。”鹧鸪手脚麻利,他声音不大也不小,成人美也听到了,什么四火风?不过这个看似俊秀实则跳脱的鹧鸪兄弟经常口出惊人,凤来兄弟留下也好,稳重少言,不至于调侃的他面目赤红说不出话来。
鹧鸪的腰带被拽住,动不了一分,他丧气转回头,手还把拉住轿子两侧门框没送,“干啥?”苦哈哈的。
“不要惹玄姬!”凤来压低声音说。
“我闲的!”鹧鸪没好气,“松手!松手!”他拿爪子打凤来的手,顺利坐了进去。
凤来劝玄姬不要惹鹧鸪,威胁鹧鸪不要惹玄姬,前者是说鹧鸪坏话,后者是怕鹧鸪没有轻重真伤了玄姬。
就是没有一个听劝的人!一路上车厢里鸡飞狗跳,你刺我一句,我补你一刀。
鹧鸪这条狗!就该关在笼子里带走。
临近中午,巳时左右五人马车开始入山,颇有一丝凉意了,树荫遮挡,但是山路颠簸,车马又快,真的是人生来一次已足矣。
马车停在山坳一处小院前,说它小院简直抬举,这就是四面土墙围了几处茅草屋,回首往路,杂草丛生,荆棘石子路上留下两道车辙痕,路过地面均是带倒一片草,这马车是怎么进来的?不得不感叹成人美驾车技术之高超。
“开什么玩笑?这里能住人?”
“呵,顶能遮雨墙能挡风,不比那个连门都没有的鹧鸪庙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