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拆?”
“要换药?”
“还要再包一天?”
“为什么?”江照月仰天哀嚎。
医生一边给她换药,一边啧啧两声:“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我还想问你呢?”
“本来没什么大问题,现在看着感染加重了?你是不是哭了?”
江照月:......
我好难,想哭,忍住。
“呜呜呜呜呜呜呜——”江照月干打雷不下雨,哀悼自己的眼睛,还有,流逝的票子以及扁了一点点的钱包。
江照月心痛地抱着从药房取来的药,正好看到周闻野从诊室出来。
他脚步很快,手里拿着诊疗报告单,但看都不看,随手塞进楼梯旁的垃圾桶里。
直接下楼,径直往医院外走。
江照月对着他异常冷漠的背影愣了两秒,连忙追上去。
“你就好了?拆纱布了?不用拿药吗?”
“不用。”
没有温度的声音,让江照月想起昨天初见时他那双寒潭似的眼睛。
静水下是无边的深流,冰冷到将人瞬间吞没。
周闻野长身阔步,越来越快的步伐下是难以压抑的无望。
明知道结果,却还是要问。
“最好能恢复成什么样?”
明知道答案,却还是要听。
“不可逆的损伤,虽然治疗效果很好,日常生活没什么问题,但要有再高的要求,不可能。”
他好似坠落无边旷野的旅人,灵魂失去方向,只剩躯体在游荡。
“我腿短吗?”努力追却只能看着周闻野的背影越来越远的江照月怀疑人生:“不能够啊。”
眼看追不上,跑得气喘吁吁地江照月索性停下来,随手拽了跟路边的野草,一边撕叶子,一边吐槽:“什么人啊?好歹同住一个屋檐下,就这么不想和我一起回去?”
“非要争个先后?体育生吗?”
等江照月慢悠悠压着步子回到平房小院,却见某个“腿长到逆天”的人被紧缩的院门拦在外面。
“呦?赶那么急,我以为投胎呢,怎么不进去?”手拿钥匙的江照月瞬间抖擞起来:“是不想吗?”
说着,还走上前踮起脚,拿着钥匙在周闻野面前炫耀地晃一晃。
这人虽然去了纱布,但不知道从哪儿搞了副墨镜带上,配着压得很低的棒球帽,在横店,只会让人想起一类人。
“搞什么?弄得跟个顶流似的?这么红?你谁呀?”江照月没好气道。
她是有点郁闷的。
两个独眼出门,回来她还跟个加勒比海盗似的,人家化身顶流了,好气呦。
周闻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门前站了多久,一个人的寂静旷野,连时间都失去意义。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仿佛一下子打破无边的屏障,将他从寂静中拉出来。
不过一天,她的声音竟然已经可以打上熟悉的标签。周闻野讶然地挑眉。
他低头,透过墨镜肆意地注视她,问:“开吗?”
“开呀。”江照月答得爽快,但脚也不挪,手也不动。
她还是仰头看着他,下巴微微上扬,黑白分明的左眼珠转向大门方向,眨了眨,又转回来对上他的视线,咧开笑容,勾起的唇角带着挑衅。
好灵。
周闻野挑眉,突然觉得昨天接受合租的决定太对了。
他想起昨夜,面前的人哭着说“一个人呆着可能会疯。”
很对。
一个人,可能会疯。
两个人,刚刚好。
“呵——”周闻野轻笑一声,“不开?”
江照月“哼”一声,不答。
周闻野退步撤身,仰头观察墙面,踩到他选中的支撑点上。
很快,几乎是三两下,江照月根本没看清,只觉一道影闪过,再回神,周闻野已经站到了围墙上。
“诶——危......”
不等江照月把险字喊出来,墙上的人就没了踪影。
江照月惊得瞪大眼睛,“真体育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