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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2)

烟雨朦胧,静谧飘渺,然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于雾霭中经过,打破了这份宁静。

乌发朱唇的少女卧于宽大的步辇之中,红色的纱幔掩去她绝色容颜。

“这从长安调来的耍影人近来名声鹊起,公主殿下可有兴趣看上一看?定不会比之前的差。”

她未开口,只从那纱幔中伸出白皙柔荑来,轻飘飘一指,腕间的翡翠东珠软镯微晃,伴着银铃发出清脆的响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戏台子的方向走去。

在这京中敢如此大张旗鼓的也仅有长公主许卿羡了。

她从步辇而下,行人难窥其真容,唯有引路的小厮可见一二。只见彩绣辉煌,恍若画中仙。锦绣绯衣,如牡丹芍药,贵不可言的华美,盈盈一握楚宫腰,一身正红色襦裙似桃李芬芳,旖旎娇艳。飞天髻插金步摇,珠澄耳别银环坠,黛青眉砂倾世醉。玉翠眸深几点泪,丹红唇抹妖颜魅。

富贵迷人眼。

她柔若无骨般的倚在栏前,自有丫鬟在其左右举扇替她扇风,琼浆玉液,鲜果蟠桃更是摆了一桌,她习以为常,神色恹恹,目光向台中看去。

一个巨大的木头匣子是皮影戏的戏台,匣子正面是由大块白绢做成的皮影幕,左右及后方是沉香实木,其上雕梁画栋,巧夺天工,有神仙壁画,栩栩如生;点翠朱红,格外精致。

表演开始,耍影人在白色幕布后面一边操纵戏曲人物,不见真容,指尖转绕,傀儡灵动,跃然纸上,一边用曲调唱述故事,其声清冽,似山间之流水,又如润玉,谦然有礼。

同时配以琵琶玉珠走盘之声,更有清筝缭绕,钟声杳杳,场面十分热闹。

“一口道尽千古岁事,双手挥舞百万兵,三尺生绢做戏台,全凭十指逞诙谐。”

有客听的入神,如灌美酒,沉醉其中。

一曲终,余音绕梁,满堂喝彩。

她见那耍影人退场,似觉有趣,散漫的微扬红唇,带了几分笑意,眸中沾染着惊艳:“带来瞧瞧。”

她身边的人连忙应“是”,不消片刻,方才的耍影人便被带了上来,男人衣冠胜雪,穿着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他低着头,顺从的叩首行礼:“贱民江祈年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的目光顿了顿。

“抬起头来。”

他缓缓抬头,雌雄莫辨的容颜映入眼帘,一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眸中带着风情万种,薄唇微扬,不见惧色,倒是和他的穿着大相径庭。

“颇有几分姿色。”她低低的笑了,话语颇为轻佻,却无恶意,众人早已习惯,只是恍惚间她觉得面前人有几分熟悉。

“公主谬赞。”他黑发如墨,倒更衬其白衣似雪,竟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他腰间挂的玉玦让她眼熟,可她欲看个真切时,却被衣袖挡了。

她收回了目光,对上他的视线,却看不透他,决心将他带回府去观察一二,也解了她不知送元贵妃生辰什么礼物的燃眉之急。

“本宫问你,不日便是元贵妃的生辰,你可愿将这皮影戏演与元贵妃看。”她虽是询问,语气却带了不容置疑,她打心眼里觉得他不会拒绝。

“既是公主相求,便是让贱民赴汤蹈火,贱民也是心甘情愿的。”

她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他答应的爽快,旋即笑了,起身拂袖而去。

而她身侧的丫鬟徐步走至他面前,低声说:“收拾收拾,随公主回府。”

江祈年格外顺从,只是下意识回首望去,戏台在灯火阑珊处,如他初来时一般歌舞升平,沉浸在烟雨中,又飘渺的像一座仙山楼阁。

江祈年前脚踏进公主府,后脚这个消息便被有心人传了满京城。

“许卿羡!本宫看你当真是愈发无法无天了,你什么身份,公然乘辇游街便算了,还那么大张旗鼓,甚至将个伶人带回府上。”

太子还未入屋,声音便已传进来了,他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长发束起,金冠华贵无比,同许卿羡的穿着有异曲同工之妙。他故作凶恶瞪着优哉游哉的许卿羡,俊颜上却带了几分好奇。

江祈年闻言,将手中的笔放下,转过身来向太子行礼:“贱民江祈年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不等他说完便将他扶起,眸光流转,不由被江祈年的容貌惊艳住了:“果真是好颜色。”

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欣赏美人的目光都如出一辙。

太子看许卿羡悠然自得的样子,目光越发不善,带着些许数落,却无苛责,倒像是寻常人家子女的拌嘴:“你还跟这伶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他故意将眼镜瞪圆,但其目光过于澄澈,看着竟有几分滑稽可爱。

“皇兄这就错了,”许卿羡微微摇头,手中折扇一收,点了点身侧的丫鬟,“本宫自有丫鬟作陪。”

“况且江先生也是本宫请来为元贵妃贺寿的,是我府上贵客,怠慢不得。”

“你倒是会诡辩,你可知现在城中如何说你,说你为了不和亲,随意收个伶人回府。”他没好气的看她一眼。

“你名声本就不好,现今更是……”他狠狠叹了口气。

她只是笑笑,示意丫鬟扶太子坐下,给江祈年个眼神,他自觉退了出去。

许卿羡不疾不徐的倒了杯茶,琥珀盏晶莹,茶香四溢,别有一番闲情雅致,看得太子却是干着急。

“父皇可同皇兄说什么了?”她抿了口茶,原先面上的笑意全无。

“只怕此事再难周旋了。”太子幽幽叹了口气,“你也知晓皇妹是个病秧子,怕是人未到,气先断了。”

“她也就是装装样子罢了。”她撇撇嘴,只觉那是拙略的小把戏。

“我自然知晓,可问题既不是皇妹想不想和亲,更不是你想不想和亲,而是那位西厂厂督……”

“罢了,不说这个,”她打断了太子的话,“一说就头疼,元贵妃生辰的礼物你准备好了吗?”

太子故作为难之色,指尖轻压太阳穴:“你不头疼这个,倒是让我头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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