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在下确实未曾定亲。”
唐松吟沉吟片刻,话锋一转:“你是不是怕我嫌弃你穷,所以不愿认我?放心吧,我不嫌弃你,你若家徒四壁,以后便由我来养你!”
“还是说,你父母觉得你高攀了配不上我,所以不愿承认这门亲事?”
“那你就更可宽心了,你是我未婚夫,我既已认定你,我的便是你的,根本不存在配不配的上这回事!”
景祁渊微微皱眉,向来温润淡然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
唐松吟细细琢磨了下他的眼神,觉得他像极了在看一个麻烦。
两人相顾无言间,许久未曾说话的景桓忽然笑出声来,他指着唐松吟,话却是对景祁渊说的:
“你这未婚妻属实有趣,你若不愿要,不如让我带回府中招待几日?”
唐松吟杏眸微怔,急忙摆手:“不妥不妥,景祁渊本就不愿认我,您这一插手,他待会一生气,把我丢大街上了可如何是好!”
景桓又弯着腰开始笑。
唐松吟也跟着弯了弯唇,只是碍于景祁渊严肃的表情,不敢笑出声来。
她不知他在权衡何事,竟能沉默如此久,难道承认一个长得美吃得少还会赚钱的小可爱是自己的未婚妻很难办么?
须臾,就在唐松吟和景桓面面相觑都笑到笑不出来了的时候,景祁渊终于出了声:
“既如此,便先和我回去。”
唐松吟微绽梨涡,有些欣喜。
虽说她此行的目的只是履行婚约,并未奢求景祁渊能对暂时落魄的她施以援手,可这幸福总是来的如此突然,他竟当众邀她回家!
索性她现在也无处可去,唐松吟杏眸浅垂,一缕流苏落于额前,娇俏的行了个礼:“多谢公子!”
三人一同离开,唐松吟落于两人身后,行至大理寺大门之时,景桓便和他们告别,唐松吟笑着说了“下次见”,景桓朝她眨了眨眼。
景祁渊便带着她继续往前走,行至巷道之时,周围被黑暗笼罩,唐松吟不喜黑,便随意开口:
“刚刚那个景桓,是你统领?”
“我见他虽平易近人,但这通体的气质根本极不上你。”
“不过你们都姓景,倒是颇有渊源……”
她自顾自的说了会,景祁渊却从未答话,前方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府前挂着炫目的灯笼,驱走了黑暗,看起来亮堂极了。
唐松吟闭上了嘴,自讨没趣间,发现景祁渊停在了府门前。
她疑惑,抬头看了眼牌匾,“平西王”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映入眼帘,唐松吟指尖微颤,听到守卫恭恭敬敬的朝他们这弯了腰。
“王爷。”
王……爷?
唐松吟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身后,发现这偌大的门庭前,除了她和景祁渊,再无旁人。
所以这守卫是在唤……
“刚刚不是还挺能说,如今怎么呆了?”
景祁渊已经跨过门槛,正站在府里唤她,不知是不是巧合,他站的地方,正好是“平西王”这三个字的正下方,唐松吟顿觉口干舌燥,垂眸进了府内。
从大门至王府偏厅的路上,他们经过了很多婢女和侍卫,每个人看到景祁渊时,都恭恭敬敬的弯腰,唤一声“王爷”。
所以直至立于偏厅,唐松吟的小脸还纠结的皱在一起,脑袋里的事像是被打了死结,怎么都理不清了。
“为何不说话了?”
“姑娘方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本王只是个穷衙役?”
“姑娘一口咬定本王是你未婚夫,是真的认错了人,还是……另有目的?”
他一连串的三个问题直接把唐松吟问了个懵。
可是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未婚夫,就是个人穷志不短的衙役啊!
难道这景祁渊真不是她未婚夫?
可是脑袋里的画面不会作假,这景祁渊不管从哪里看,都和她印象中长的半分不差!
许是见她许久未答,景祁渊的神色冷了下来:“是何人派你来的?”
“啊?”
唐松吟秀眉微蹙,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件重要之事。
“所以你刚刚不是不愿认我,而是真不知道我是你未婚妻?”
景祁渊凝视着她,缓缓点头。
唐松吟感觉天都要塌了,所以方才她说了那么多话,全是她在自作多情?
冷静下来后,她微微迟疑,知道此刻情势不容乐观,便双眸微抬,索性和盘托出。
“其实我刚刚骗了你,那些你和我相识之事,全是我心血来潮编出来的……”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景祁渊的脸色,“但是我保证!我和你的婚约,绝对是真实存在的,我之所以骗你,是因为我出了点意外,所以失忆了。”
景祁渊微眯双眼,目光难得锐利,“你失忆了,却还敢保证我是你未婚夫?”
“嗯!”唐松吟点头如捣蒜,美眸轻扬,“我醒来后,脑海中只有你一个人的样子,也只记得你的名字。”
“我记忆中的你就是唤做晏温,所以在景桓唤你的一瞬间便叫住了你……”
“我也不知我为何只记得你,但是你相信我,我说的话句句属实!”
唐松吟一口气说完自己的秘密,指尖捻着衣袖,惴惴不安。
景祁渊似乎在思考她话的可信程度,背过身去一言不发。
须臾,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唐松吟揉了揉自己一天没吃饭的肚子,觉得自己可怜极了!
堂堂京都贵家小姐,失忆就暂且不提,找了许久的未婚夫不记得她也另说,可是如今,竟连填饱肚子都成了奢侈!
她眼圈微红,上前站在了景祁渊面前,盈盈一礼:“此番前来,祸不单行,失忆不说,身边更是没有盘缠……”
“今日王爷施以援手,给了松吟一个住处,从今往后,我定为王爷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景祁渊没理她不着边际的话,只是细细打量着她,眸色是唐松吟看不透彻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