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的脚步声。
月亮袖的苏式旗袍,衣领上的梨花勾子边以湖蓝色的宝石镶嵌,尽显优雅温婉。
“我道是谁,原来是宋家小姑娘。”花老师见她,眼底雾了一片,颇为慈祥地替她把发丝捋到耳后。
“真好,你奶奶看到你如今出落的如此标致,肯定会与我炫耀。”
宋世妍挽着她的臂弯落座,低头有些害羞地笑笑,“多年不见,花老师风韵犹存不减当年呐。”
步转回廊,半落兰花婉娩香。
她从茶馆出来时,里头已经没剩多少看客了。
拢了拢外套,宋世妍独自走在街道边漫无目的走。
路灯下映出飘扬在空中的粉尘,披着银色对金光,如同黑夜中起舞的仙灵。
身后有车声呼啸驶过,宋世妍下意识往里避了下,怕溅起的水花打湿裙尾。
车在她身前几步路的地方稳稳停了下来,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瘦削的面孔,半隐在昏暗中。
“陆庭亦?”
宋世妍眼底划过一丝凉意,眉心微蹙,“你不是今晚的机票走?”
陆庭亦没说话,只是静默着打量她。
大半面容隐在昏光之中,对比陆景宴容易沾花惹草的脸来说,陆庭亦的长相更加冷冽锋利,狭长上扬的眼型,紧绷的薄唇。
眼里意味不明,连宋世妍都读不出,他突然出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走,来提醒我未来嫂子一件事。”
晌久,他才凉凉落下句话。
笑声自鼻腔荡出,宋世妍偏了偏头,不以为意,“什么事?”
“注意安全。”这话从他嘴里说出,太过正式,甚至连情绪都没多大起伏。
清冷又淡漠。
在宋世妍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车窗摇上,把那张瘦削疲倦的脸遮住,车就开了出去。
奇谈怪论,他在起飞前跨越大半个燕京就为了提醒她注意安全?
她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第二天照常去林越洲的工作室给胸针做最后的收尾完善。
胸针被送去泡酸抛光,宋世妍坐在鱼池边播撒着鱼食。
天色阴沉,雨却始终没有落下。
黄昏时分天边满天红霞,映得整片天空都成了玫瑰色。
“好了。”
林越洲手里捏着个精致的礼盒,递到了宋世妍手边,难得多说了几句。
“你的天分很高,不考虑独立设计吗?”
收下礼盒放进包里,宋世妍把链条挎在肩上,浅浅勾了下唇,回绝了他的建议。
“众口难调,我只做我喜欢的事,设计我喜欢的东西。”
目送着她的身影走出院子,下一刻就从别院蹿出个鬼灵精,跳到他跟前。
“哥,这两天燕京天气不好,我们去澳城散散心吧?”
林越洲半敛着视线看她,深邃的眼眸只一眼就把林嬑看穿,一贯清冷的嗓音带了点鄙夷。
“你就想找个人买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小心思被点破,林嬑尴尬得笑了两声,抓着他的袖口左右晃了晃,“哥,我们真的很久没出去玩了,而且我们可以让陆景宴买单。”
她像是找了个冤大头一样,眼底瞬间亮了。
闻言,林越洲都忍不住笑着反问,“你有这个本事让他替你买单?你就算死在他面前,保不准他都懒得替你收尸。”
“我没有,但是有一个人有。”林嬑嘿嘿怪笑两声,晃了晃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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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宴在澳城有房产,但耐不住宋世妍软磨硬泡,只好被迫答应,但依旧选了不对外提供服务的私人酒店庄园。
摩洛哥风格的独栋设计,初看并不觉惊艳。
暖黄色调低调复古在外,纸醉金迷穷奢极欲在里。
“我还挺意外,你居然会陪我来。”宋世妍牵着陆景宴的手往房间走,侍者刚推开房门就退了出去。
“恰好有个项目在这边,顺道来看看。”
陆景宴环着手看宋世妍倒在大床上感慨,看着懒散随意,实则骨子里无形透着股极强的保护欲。
摇晃散漫的光影下,陆景宴缓缓侧头,微长的碎发遮去了大半眼底的玩味儿,“看看衣柜。”
像是在调戏人。
宋世妍狐疑地直起身,不敢相信的眼神瞟了眼衣柜,脑子里闪过一万种可能。
藏了个人?一套珠宝?一件高定礼服?
双手搭上黄铜柜门,一扯。
身后一道低低的笑声传来,打趣她,“喜欢吗?”
一抹淡淡的的红瞬间染上她的耳廓,把衣架上的兔子女郎黑白裙取了下来,借着一旁的立镜比划了一下。
一双含情眼微敛勾着万般风情,嫣红唇角微微上扬,媚到了骨子里,刻意娇软的音□□拒还迎,勾得人心里没来由地燥。
“我做庄荷,哥哥会押多少呢?”
陆景宴眼眸一沉,修长指节扯松领带,几个跨步直接把人拦腰带进怀里,猛地撞在胸膛。
气音自耳边擦过,酥麻痒的感觉如电流直击全身,陆景宴浑身透着股邪气,笑得轻佻又风流。
“身家给你,命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