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阿朱仍是觉得有些不妥,跟萧峰商议去看看阿紫,萧峰倒是没什么异议,只道自己全权跟着她罢了,可临行前却翻出阿朱七夕送他那套衣袍来央着她换上。阿朱知这一套衣袍,萧峰平日里甚是宝贝,极少穿出,此举无非为了直接堵住阿紫,免得她说出什么令自己不开心的话来,心下感动,踮脚在他颊边轻轻落下一吻后,方才接过外袍,与他一同换好。
阿紫所住端福宫距南院王府并不远,两人携手,不过盏茶便已行至。二人甫一入门,就见到满院跪着不少婢仆,皆是低头不敢说话,有的人明显还带着伤。阿朱“哎哟”一声,忙向正殿内奔去,萧峰见状也连忙让众人起来后,跟着阿朱入内而且。
“阿紫!”阿朱一声厉喝,欲拦阻一鞭正欲对一位侍婢落下的阿紫。可阿紫却是恍若未闻,“啪”的一鞭,重重落在那名侍婢身上,登时打得她皮开肉绽。阿朱慌忙上前便欲拉她,被堪堪赶至的萧峰一把拽到身后,同时萧峰紧紧攥住阿紫的手腕,斥道:“阿紫,你做什么!”
阿紫怒睁的双眸,在他二人身上转过一转后,泛出一丝泪花,奋力甩脱萧峰的手掌道:“要你管!”
萧峰立眉怒喝道:“你怎么又干这胡乱伤人的事儿!”
阿紫指着阿朱怒叫道:“是啊,就她好,我不好。你心中瞧不起我,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一千个我也及不上一个她,一万个对你再好上千百倍的阿紫,也及不上她一个的阿朱。”
萧峰拦下了阿紫的手指,皱眉道:“阿紫,我与你说过,我是你姐夫,只是你姐夫。”
阿紫不禁气苦,吼道:“那你们又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你是我亲妹妹啊。”阿朱实在忍不住,从萧峰身后走出,看向阿紫。
阿紫心中不由得一动,西行数月与阿朱朝夕相处,早已对自己这个亲姐姐有了深深地亲缘之感。毕竟阮星竹对阿紫甚是寥寥,虽有关心,却更关心段正淳,只有这个姐姐,对她处处体贴照顾,又不像姐夫只知一味斥责自己,而是连哄带诱地宽慰自己,理解自己,让她真的感到了来自亲人的温暖。若非此番归来看到他二人已正式成亲,且姐夫真真是句句不离她,实在是刺激到了自己,否则怕是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姐姐,我。”阿紫泪滴在眼中滚来滚去,一时未落,竟是语塞。
阿朱绕开萧峰,走到阿紫面前,抽出帕子帮阿紫拭了拭泪,道:“好阿紫,跟姐姐说,是不是你姐夫昨天欺负你了才这般不开心?”见阿紫仍旧不语,缓缓道:“阿紫,你若是不开心,大可以来跟姐姐说,这般打别人,只是发泄怒火,也解决不了问题啊?”说着阿朱拉过了阿紫通红的手掌道:“你看看,握鞭久了,你也痛不是。”
阿紫听到阿朱的关心,“哇”得一声终于哭了出来,道:“可是,可是我……”
见她支吾,阿朱转头示意萧峰先出门等她。萧峰本是不肯,怕阿紫伤了她,但见阿朱灼灼地目光中满是坚持,才点点头出房带上了房门。
阿朱帮阿紫擦擦泪痕后,又整理了一下碎发道:“阿紫,半年不见了,姐姐想你得紧,这段日子过得可好?”
阿紫见她并不斥责,只是关怀自己,泪水奔涌间扑入阿朱怀中哀哀痛哭了起来。阿朱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着,良久,阿紫方才离开了阿朱的怀抱,低着头讷讷地对她说:“姐姐,我愿意跟你一起陪姐夫的。”
阿朱知她意思,心下默念一句:“可我不愿意。”但面上却未有流露,道:“能跟姐姐说说,你为何喜欢你姐夫吗?”虽未明显表露拒绝,但反复提及萧峰是她姐夫,希望她能略有自省。
阿紫低下头,不敢看她,悄声道:“那时,青石桥你离开他,我就起意,既然你不能陪着他了,那阿紫就会一生一世陪着他。可是,”说到这里,阿紫突然伸手抓住了阿朱的双臂道:“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若不回来,他迟早会爱上我的!”
阿朱看着她眼中闪动的寒芒,心知不好,怕阿紫此刻在想,若是弄死自己,萧峰迟早还是她的,压下心中的不安,反是平静地道:“可若我再死去,你觉得他会怎生想,他这个样子可还愿独活吗?”感到阿紫微松的手指,知她意动,继续道:“阿紫,其实姐姐知道,你打小受了不少苦,娘亲不要咱们,咱姊妹俩自幼儿不得相见,可苦了你啦。姐姐很想多陪在你身边照顾你,毕竟真正能互相陪伴的血亲,不就是咱姊妹俩了吗?”
阿紫扁着嘴道:“你这可是,不愿意我与你一起陪姐夫吗?”
阿朱心下叹息,看来必须要直说,便道:“你都叫他姐夫了,应知他是我的夫君,只是你的姐夫。”见阿紫面上泛白,心下有些不忍,但她也知道有些话不现在一口气说出来,终会留下祸患,便继续道:“阿紫,若你真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你可愿有人将他分走吗?”眼见阿紫眼中戾气闪动,知她答案,便道:“而且阿紫,你喜欢你姐夫,有很大原因怕不是看到他对我那般好,你也希望有人对你那般好吧。其实,你姐夫虽不爱你,但是真的把你当成小妹妹,也是真心对你好。我也是,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也是真心地想对你好,希望你能平安喜乐。”
阿紫终于完全松脱了阿朱的臂膀,回首低眸,背着阿朱道:“但是姐姐,这不一样的。”
“感情的种类是不一样,但是我们对你的关心都是一样的。”阿朱看她寥落孤寂的背影很是心疼。
良久,阿紫方缓缓回头道:“那,我这般在你们身边,你会不高兴吗?”
阿朱摇摇头道:“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们开心还来不及呢。只是,你万不可再这般胡乱撒气了,若是不高兴,大可来与我说。谁若惹你不高兴,姐姐帮你凶他。”
阿紫跺跺脚,一抹泪道:“那,若是姐夫惹我不高兴呢?”
阿朱笑道:“若真是他的不是,我也帮你凶他。”
阿紫伸出一根尾指道:“那你跟我拉钩。”
阿朱哑然,阿紫果是小孩心境,但见她有所回转,也忙拉了上去道:“好,姐姐跟你拉钩。”
见阿朱应了她,阿紫也自知此时在萧峰面前也争不过她,也便按下念头,于她叙起话来。
姊妹俩许久未见,中间还发生诸般变故,着实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