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游坦之胁着乌老大寻到了大理皇宫,众人见游坦之双目成了两个黑洞,双手分持竹杖,左杖探路,右杖搭在乌老大的肩头上,两人尽皆脸容憔悴,衣衫破烂,乌老大更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知二人必是受了不少苦楚,方才来到此处。
众人忙分开二人,乌老大才哀哀道出实情。原来自在灵鹫宫中被游坦之挟持后,乌老大领着他先是一路寻到大辽,打探出前南院大王萧峰叛国出逃后,便牵着他回到灵鹫宫再做打算,而此时众人已然出发,就问明了去向一路寻到大理都城。
这下萧峰再也按捺不住,不顾阿紫的叫嚷,一把拎过她扔在游坦之面前,喜得游坦之大叫:“阿紫,是你吗,我好像终于听见你的声音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阿紫猛烈地摇头道:“你来干什么?我不要见到你,我不要见到你!”
游坦之丝毫不顾她地抗拒道:“阿紫姑娘,你很好罢?没人欺侮姑娘罢?”一张丑脸之上,出现了又是喜悦,又是关切的神色。”
阿紫深深看了一眼被萧峰揽得紧紧的阿朱,才对游坦之道:“我姐姐和姐夫总说我欠你的,要我好好待你,可我偏不喜欢。”蓦地右手伸出,往自己眼中插落,竟将一颗眼珠子挖了出来,递给游坦之,不顾众人的惊叫,缓缓道:“你的恩情我先还你一半,剩下一半待我那天用不到时,自会还你。”阿紫的声音十分稳定,伸出得手也未见丝毫颤抖,仿佛被挖出眼睛的并不是她自己一般。
见游坦之丝毫未觉,也不等他回应,径自将眼珠塞到他手中,随即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萧峰没想到阿紫自残的竟如此决绝,也未及拦阻,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放开怀中一直泪水涟涟,挣扎不断地阿朱,与她一起追上阿紫,去帮她治伤。
从这天起,阿朱经常来看阿紫,生怕她还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好在阿紫倒是十分平和,只是说什么也不再去理那游坦之罢了。萧峰也不好再劝,不过好在看那游坦之默默地住在皇宫之中,只偶尔远远地看上阿紫几眼,就露出心满意足地神色,心下也是怅然。
萧峰及虚竹几人留在大理宫中,欢欢喜喜地与段誉等过了个年,段誉封了木婉清为贵妃、钟灵为贤妃还封了那晓蕾为淑妃。阿朱觉得奇怪,偷偷去问时,段誉跟她和二位哥哥说了段正淳去世时的诸般细节,也说了自己反而并非段正淳亲生之事,只是生父是谁到未告知。阿朱颇为感慨,原来王姑娘竟也是自己亲妹妹,相处最久却是最晚得知。
知晓个中情由后的阿朱,忍不住私下里跟萧峰打趣,虽非亲生,但段誉这般左拥右抱的性子,到底还是随了段正淳。
年后开春,萧峰夫妇拜别了虚竹、段誉等人,并约好定居后向众人发讯息告知所住地点。
临行前阿朱问过阿紫,要不要随他们一起去,带上眼罩的阿紫用仅剩的独眼颇为幽怨地盯了他们一阵,方才缓缓言道:“不拉,我在哥哥这里先住几天,其他的以后再说罢。”阿朱也未多劝,只道若是不开心或者无聊,都可以随时来找他们玩儿。
阳春三月,萧峰单腿蜷起,躺在一叶扁舟上,双手枕在脑后,脚冲着船头,倒着看向正在船尾撑着竹竿的阿朱。清波之中,绿叶翠盖,荷叶芦苇环绕下,将一身绛色的阿朱衬得格外娇艳。萧峰听她轻轻地哼着歌儿,那歌声婉转悠扬、清脆动听,小舟轻漾间,竟晃得还未喝酒的他有些微醺。
见他偷闲地闭上双眼,阿朱忍不住玩心大起,悄悄放好竹竿,从船尾支着手向前趴,双眼停在距萧峰不过寸许的位置,倒着看向他。萧峰哪能不知她的小动作,待她趴好后,本想猛地睁眼后吓吓她,哪想睁开后正正对上她那柔情无限的眼神,望之如星河倒悬,如秋水碧波,一时间竟忘记言语。
阿朱咯咯笑着,在他额头吻了吻,说道:“大哥,你是不是无聊啦。”
萧峰轻轻摇头道:“有你在身旁,怎会无聊。”
阿朱伸手捂着他的下巴,低头抵着他的额头轻蹭道:“还有一个时辰,咱就到啦。若是秋天到来,这湖里有莲子和菱角吃,会好玩儿些。”
萧峰道:“可要隐居于此吗?”见她如回家般雀跃,萧峰忍不住问出口。
“不拉。”阿朱晃着脚摇着头道:“这里单程水路就要两个时辰左右,长居会无聊的紧。”说着阿朱向后一搓,站直身来,复又撑起竹竿,娇笑道:“大哥,这回换我哄你睡觉罢。”说着双脚一抖,船板登时震动起来。
萧峰无奈,这女孩儿到哪都要胡闹玩上一玩,也是怕不稳,于是伸直了双腿,说道:“阿朱啊,我可不会水。”
阿朱竹尖轻点,小舟在晃动间依旧又快又稳地飘出,同时说道:“我也不会,大不了咱俩就一起落水,做一对鸳鸯罢了。”
看她巧笑嫣兮的样子,萧峰忍不住打趣道:“哦?我这可以理解为,你在邀我鸳鸯戏水吗?”
萧峰听得阿朱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后一片荷叶就扣到了自己脸上,她那娇柔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叱道:“睡你的觉去。”唇角在荷叶下忍不住地上扬,感受着春日暖融融地阳光,萧峰复又闭上了双眼,这次是真的轻轻睡去了。
许久方到得听香水榭,阿朱这才叫醒了萧峰。萧峰放眼望去,见是一个小州上有□□间房屋,其中两座是楼房,房中间或点着灯,不禁奇道:“咦?你这么多年没住,怎么还有人?”
阿朱道:“公子对我和阿碧极好,是单独还有园丁花匠等服侍我们,应该是我离开后,他们也还在。”说着入内寻去,果见老顾等人依旧还在,自又是一番感慨。阿朱亲手为萧峰做了好几道小菜,什么樱桃火腿,梅花糟鸭等摆了一桌,同时也启出了多年前酿下的酒液,此时已成为了陈年佳酿,直喝的萧峰眉开眼笑。
这日晚间,萧峰沐浴后换过了热水,叫阿朱也来沐浴休息一番,却见被叫来的阿朱看着他咯咯地笑个不停,低头仔细看了看自己,觉得衣衫齐整,再摸摸脸上也没有异物,便问她为何发笑。萧峰以为她是想到白日说的“鸳鸯戏水”,琢磨着那再洗一次又何妨,扯着她便要往屏风后去,可阿朱却是轻轻挣脱只含着笑推他出去,并不答话。
阿朱泡在浴桶中,想着刚刚的场景,还是根本止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原来刚刚萧峰沐浴后,虽换过了干衣,但头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