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驾到。”
喜儿先在前面为原姝婳的到来通知着。原姝婳皱皱眉,小声提醒:“喜儿,以后低调一点。”宫里也就这两座宫殿有主子,没必要气氛那么紧张。
迎他们的只有几个奴才,“皇上呢?”原姝婳问。
“回禀太后,陛下昏睡过去了。”
“昏睡过去?可是生病了?”
“不是,是陛下不敢吃东西。”奴才小心翼翼地回着话,打量着原姝婳的神情。
“不敢吃东西?难道还有人下毒害他吗?”
“嗯,陛下说饭菜有毒。”
原姝婳来到后厨,亲自看着厨房里的厨娘炒菜做饭端上桌,来到容泽榻前。
之前沉浸悲伤中,原姝婳没有仔细瞧过容泽洗干净的样子,不得不说真的是很英俊了,明眸善睐,周正之气与容锐很是相似,而且现在在塌上躺着,少了之前见他时眼神中流露出的警惕,又有些怯诺的严肃。似乎感觉到有人注视自己,容泽挣开了眼。
“醒了?起来吃饭吧。”原姝婳这时候也笑得很甜,也没有之前因为紧张局势而板着脸了。
容泽刚醒,睡眼朦胧的,竟有些看呆了。
“你放心,饭菜都是本宫亲手做的,不会有毒的。”
“你…你做的。”容泽的语调变高了,神色中带着欣喜。小德子才知道原来皇上也是会笑的。
“嗯。”原姝婳哄着,在旁边看着也算做吧。
饭桌上,考虑到容泽没有好好吃饭,肠胃不好,原姝婳先给他盛了一碗小米南瓜粥,是素娘最近研究出来的一个菜品,这段日子浑浑噩噩,吃着到也不错。
原姝婳哄着:“你先喝粥。看它的颜色黄灿灿的,很香的。”想起那日在那像疯人院般的破宅院捡回容泽时,这小孩的可怜样,深宫大院难为他能生存这么些年。再估摸自己从二十八岁胎穿到现在都三十好几,不禁母爱泛滥,看着容泽的眼神里多了些慈爱。
看着端到面前的粥,容泽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小口,嗯,真的很香。
原姝婳看着身旁站着的喜儿和自己的厨娘素娘,“你们忙了这么久,也累了,一起坐下来吃啊。”
喜儿忙摇头,“娘娘,这里不是和露殿,再说之前我们和您一起用膳本就与礼不合。更何况现在还有陛下。”素娘也附和着,“对啊,娘娘。”
原姝婳本来就觉得吃饭很无聊,不找个搭子根本吃不香,但也实在不想让俩人为难, “那你们也都下去吃饭吧。这里吃完,我叫你们。”
几人面面相觑,也都下去了,现在这殿内也只剩下原姝婳和容泽两人了。
“容泽,你吃个鸡腿补补。还有这个藕也不错。”这是原姝婳第一次这叫容泽的名字,容泽一震,筷子掉到了地上。原姝婳反应过来,又拿了一双放在他桌前,“不要急,这些都是你的。你也真是的你的饭菜,都是别人试过毒的你还不吃,两个月不见,反而更瘦了。”
容泽没有言语。
原姝婳自己也毫不客气地大吃起来,整张桌子的菜,容泽没有去夹什么,原姝婳给他捞什么他就乖乖地都吃完。原姝婳自己也毫不客气地大干起来,“嗯,好香。”整张桌子的菜肴她都霍霍了一遍,容泽坐在她左前方,不敢明目张胆地转过头来瞧她,筷子抵着碗,眼睛跟随者原姝婳的筷子所到之处。
“别光看啊,尝尝这个。”容泽碗又满了。
“谢母后。”容泽实在是叫不出口,声若蚊蝇,可这是他答应先帝的。
原姝婳顿了一下,翩然笑笑:“不谢。”多个儿子的感觉不错,抬手抚了抚容泽的额头,容泽心跳一下慢了半拍,缓缓地咽了口口水,喉结也微微起伏着。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声声蝉鸣映入耳朵。
“你明天就去学校,错了,是去国学苑读书。”
容泽停下了筷子,“不去。”
“不去?不行,你必须读书写字。”原姝婳察觉自己反应过激了,想想他从出生便就一直被养在冷宫,还动不动被欺辱,性格想来是有点社恐的,再说他现在去国学苑,是要重头开始学,是跟不上别人的,得想想办法。
容泽闷着不说话,原姝婳实在琢磨不透,“你放心,有我呢,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容泽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声音瑟瑟地问道:“你……你…”他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他到现在还没有面对原姝婳说过一句完整的话语,可他明明这几天都有练习的。
原姝婳真挚地看着容泽,诚恳地说道:“你享有这个国家最高的权利,好好读书是你的义务,你不容置喙。”希望他可以听懂。
“那母后呢?”容锐也直望向原姝婳期许满溢。
原姝婳有些懵了,他管她干嘛。“我…我当然也帮你一起啊。你放心,我答应过先帝,要替他守住这万里江山的,不会不管你的。”毕竟是不经世事的小孩子还是要哄着点的,想起容锐,原姝婳还是缓不过来劲儿,匆匆离开了。
容锐察觉原姝婳说到先帝时的哀伤,有点苦涩,原来她只是为了完成别人的嘱托。
灰白月光洒落窗内,容泽还是安慰自己最起码还是又遇到她了。
原姝婳走停在昭阳殿宫门前,迟迟不敢进去。
第二日,原姝婳还没睡到日上三竿呢就被叫醒了,“娘娘,快醒醒,有刺客。”
“有刺客,刺客在哪儿?”
“刚被虞欢打跑了。”
“那虞欢呢?受伤了吗?”
“没有。”
“那就好,吓死我了。等我睡醒了再说。”原姝婳说完又一头倒了下去。
日上三竿,皇上祟奉殿又传来消息:“娘娘,娘娘,陛下没吃饭又昏过去了。”
原姝婳又睡眼朦胧地来到祟奉殿,还没走进去呢,就在远远的宫门口看到坐在阶梯上的少年,光晕打在他身上,竟觉得有些梦幻。
容锐很早就等候着,听到脚步声时,就已经抬头观望了,果然第一眼就看到原姝婳的脸了。
“皇上 ,你不是昏倒了吗?”原姝婳呼吸有些不畅,一路从和露殿半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