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
谭怡抬眸,对上千辰睿深情的目光,答得斩钉截铁。
阁内烛灯勾勒出千辰睿高大的身影,单薄倾长,显出几分无奈的苍凉。
谭怡看出他眼里的落寞,可她不属于这里,更不可能留在他身边。
此刻,曲江池上又是一簇耀眼绚丽的烟火跃出,点染了整个穹宇。
她闭目,感受余烟消散后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儿。
许久,才懒懒的解释,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要解释。
“王爷要成事,寻那两处为最。我一无名之辈,能帮上一二倒也罢了。若弄巧成拙,王爷岂不功亏一篑?何况……”何况,今夜她就要走。
清风从窗户吹进来,掀起谭怡衣角,带动长发轻舞,月色的光晕下,显得格外清冷。
千辰睿心口有些闷:“何况什么?”
“何况我志不在此,更无心功名!”谭怡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没有说实话。
“好男儿理应心怀天下,报效家国。心台向往山水本无错,只是空有一身才华而不得施展,岂不憋闷,古来圣贤皆因怀才不遇伤怀倍至,心台却甘入红尘阡陌,岂不可惜?”
千辰睿突地一步上前,从背后拢住她道。
这猝不及防的举动,让她没来得及反应,等适应过来,却也不觉讨厌。
“喜欢一样东西本就不是因为它于己有利才喜欢,难道我喜欢诗书,就一定要当文状元不成?只是喜欢罢了,何必纠结必须要有所得而改变自己喜欢的初衷呢?”谭怡小心翼翼的靠上千辰睿,悠然道。
“初衷?那心台可是心有所属?”千辰睿感受到谭怡的主动,将头试探性的放在了她肩头,余光扫过屋舍外流动的人群。
谭怡一愣,这货话锋转的也太快了吧,他的意思是?妙目流转间遂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乃我心之所属。”
“南山?心台心属的是南湘!”千辰睿淡淡道,语气忽然有些冷。
头顶寒意徒增,谭怡轻微偏头,有些吃惊:“你~知道了?”
“如此看,传言果然是真的!你既然可以助他,为何不肯助我?”千辰睿突然抬起头,语气变得有些凌厉,环在腰间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痛感传来,谭怡不悦的皱眉:“不是你想的……”话未出口,眼前倏地一黑,唇上即被什么轻轻触碰,冰凉。
“是因为他曾对你这般?!”
低劣嘲讽的话萦绕入耳,谭怡惊愕的看着千辰睿。
因为什么,谭怡其实没想好,但潜意识的想去解释。
可是,打死也想不到千辰睿会有这番动作。
所以,在那一瞬,她大脑停滞,空白一片。
“你……”
闪电般推开他的手,狠狠瞪着黑眸深邃的人,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嫌恶,只觉心跳漏了一拍,冗长的斥责被突如其来的柔软堵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什么叫‘因为他曾对你这般?’
千辰睿因谭怡推出的力道身子后倾,脚步却并未退却,他突地一把握住她的手,借力而上,欺身而下,附上那双水润的唇……
其实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只是想到清怡阁顶的一幕,心里便别扭的厉害。
看着眼前白净的小脸点点泛红,水眸惊愕地瞪大,剧烈收缩的瞳孔寒意徒增,透着深深怒意。
他不受控制的就吻了上去。
那日王府凉亭对弈,如玉脸颊白皙红润,水嫩的唇泛着点点水光,若星辰般精亮的凤眸在瞪大之后更显得娇憨可爱。
莞尔一笑,倾国倾城。
至此,夜夜难寐。
唇齿碰触时,有微微的撞击痛感。谭怡闷哼,却被千辰睿霸道的全数吞入喉间。
心跳剧烈加速,凉凉的东西在轻轻的又莽撞的啄咬,身体像被电击一般,如被控制了去,让她无从反应。
察觉她的愣神,千辰睿试图顶开微微张合的皓齿。
谭怡一个激灵,余光扫了四周一眼,想着背后大开的窗户,便身体后倾,抬手向他胸前推去,意图蹭脱被他钳制的左手。
奈何,他似看出她心思,握住她左手的手加了力道。更用闲暇的右手托住她后脑勺,强迫她不得避开他的占有。
心尖颤抖的厉害,她猛地一合齿关,只听他闷哼一声,一股腥甜瞬间充斥两唇之间,终于千辰睿皱眉睁眼。
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心下一动,抬手便向着他脸上摸去。
千辰睿倏地深了黑眸,放开她唇向后微仰,本扣住她脑袋的手几乎第一时间去抓她的手。
眼见右手被控,她运力翻转左手,带着他的手便向他脸上而去。
他眼神凌厉而来,松了钳制她的手,抬手挡住脸,退了两步,逃开了她的攻击范围。
“你这手还真快。”
“和王爷比,差远了。”抬手抹掉嘴角淡淡血迹,谭怡气道:“小气包子,被你抱了却不给我摸。”
千辰睿黑眸深邃,脸却红了:“若是给你摸了,心台可愿留在我身边?”
擦拭嘴角的手一顿,谭怡震惊的看向长身玉立的人,她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喜欢西楚质子楚……”
洛字未出,千辰睿忽然如旋风一般席卷而来将她拖向屋内,心下厌恶顿生,指尖银针瞬间齐发……
闷哼声起,二人轰然倒地。
谭怡怒意徒增,本想出招,脖颈上忽然落了一滴温热的液体,抬眼看,千辰睿正满脸痛苦,脸色惨白到可怕。
心下怒意消散,剩下的,只有后悔。
后悔今日的所有决定。
她不该为消除千辰睿心头怀疑只身前来烟月阁,更不该贪恋窗外烟火而撤消了对一切人事的警觉。
当然,最后悔的还是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射出的那五枚锁魂钉。
因为,就在她因为千辰睿的话吃惊走神时,两枚暗器径直朝她射来。
千辰睿不过是在察觉后便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她,在她发怒射出锁魂钉的同时尽数替她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