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可少不了谭大人的功劳!”千辰靖拿起桌上玉杯:“哈哈……来,本宫敬你一杯!”
“多谢殿下,能为殿下分忧,是下官的荣幸!”谭怡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声冷笑声起,谭怡错开千辰靖的目光,巡音望去,定睛于千辰靖身侧一身紫衣垂首之人。
千辰靖黑眸色彩分明,随即朗声而笑,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看一眼身侧垂首不语的人,笑道:“来,谭大人,本宫给你引荐一人!”
“哦?王爷可是指的这位紫衣公子?”谭怡俊脸浅笑,转眸去看紫衣。
此人墨发垂鬓,遮住半边脸颊,飞入额顶的细疤却异常显眼,眼中更暗藏凶煞之气。
这可不就是当日烟月阁中怒问楚洛,又于回魂崖一掌将她打至山崖的铁臂人麽?
真是,冤家路窄啊!她一定和这人八字犯冲,要不怎么总能遇上呢!
千辰靖悠然从桌下拉起紫衣的手,放于手心,极其喜爱的抚摸着,末了道:“他是鸿天镖局二当家,玄铁裹壁杀人无形,亦正亦邪半脸人的慕柒!”
眼梢一扫交握的双手,原来,他叫慕柒。
谭怡抱拳一礼:“早闻鸿天镖局慕镖头大名,久仰久仰!”
“谭大人客气!”慕柒斜一眼握住自己的手的手,继而对上谭怡清俊面庞之上淡若如水的目光,暴戾之气毫无掩饰。
四目相对,谭怡心尖猛地一颤。
看来,他还真是太子的人。
回魂崖一战,历历在目,倘若当时这人并非临阵倒戈,她也不至于故意受他一掌,以至于时至今日内伤都未彻底好利索。
“谭大人?谭大人?……”
“嗯?”
连续两声轻唤,谭怡才回神,赶紧敛下心里头的不爽,转头笑着对太子道:“下官失礼,下官敬殿下一杯!”
“且慢!”
突然,千辰靖抬手挡下她手中酒杯。
心口一紧,故作疑惑的看过去:“王爷……”
自被征辟至京,从一个州郡小尹升至尚书,这期间都是谭心台与此人接洽,她倒还是头一次同这个令她讨厌之人相邻而坐,把酒言欢。
虽然心中不喜,可为了能早日完成任务,她不得不忍耐。
千辰靖盯着她的双眸满是探究,眼底却藏着狠戾,笑问:“谭大人为何在听到本宫的提议后,会是那种神情?难不成,谭大人不同意本宫方才的提议?”
谭怡心尖猛地一颤。
提议,他刚才说什么了?
极快的回想一遍,自己方才不过是多看了慕柒两眼,并没露出什么不妥表情。于是端起酒杯,假装自罚:“殿下赎罪,下官瞧着慕镖头时,忍不住想起故去的一个朋友,他二人长得及其相似…故一时神伤,唐突了殿下……下官愿自罚三杯,还望殿下见谅!”
千辰靖看着她,黑眸忽明忽暗。
她于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连三杯进肚,千辰靖这才轻勾嘴角,喝了面前一杯酒。
萧然提壶挨个斟满,又退到了一旁候着。
千辰靖悠悠然道:“谭大人黑着脸,本宫还以为谭大人心疼老七,舍不得本宫暗杀他呢!”
“什么?殿下要暗杀宸王?”
最后一杯酒在口中徘徊半响,正要下肚,闻言,谭怡险些呛住,脱口而出道。
千辰靖筷头刚碰到蟹酿橙皮,闻言转头看她一眼,等回身时,筷头已夹住了一个小小的蛰头。
蛰头剔透,看着身心清凉。
正如萧然瞥过来的鄙夷眼神,透心凉。
“殿下的意思,宸王奉命出征途中,正是刺杀的好时机。若是得手,大可怪到西楚防守的楚洛头上,说他不想与宸王发生正面冲突,所以派杀手暗杀了宸王……”
千辰靖不语,倒是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慕柒却突然出声,其声音冰冷骇人,阴阳怪气之中硬生生添了几分不伦不类的杀意。
杀意?
在烟月阁时,此人初见千辰睿时,可半分杀意都没有。眼下这饱满的杀意,几个意思?
“借此,主子就可以以给兄弟报仇之名请旨出兵,踏平西楚直逼宫城!此乃一举多得之计,谭大人不觉得吗?”
慕柒话毕,萧然很自然的接了话头继续道。
末了拎着酒壶抱肩立原地,脸上不屑之意更重。
只是他那模样,没能让她生出几分厌恶来,反倒莫名觉得好笑。
谭怡一声轻嗤,回头来再看慕柒一眼,提起手边的酒壶给千辰靖面前的玉杯斟满。
她理解太子此举用意。
借刀杀人,除了千辰睿,不仅少了一个皇位竞争对手,在北羌皇帝面前他还能落个重情重义的好名声。
倘若一切顺利,直逼西楚赋左,收了西楚。
那他可就是北羌的大功臣了。
如此一举多得的便宜事,是她也会如此做。
不过好可惜。
她现下,可不想如此做。
只要她不想,就没人能在她眼皮下做成这件事。
许是见她不语,千辰靖侧头来问:“怎么,谭大人不赞同本宫此举?”
其他两人也循声望来。
谭怡笑容和悦,依旧沉思不语。
萧然见状正欲开口责备,却被千辰靖伸手制止。
片刻之后,千辰靖又道:“本宫此举,谭大人是觉不妥?”声音里已没了方才说话时的得意,倒多了一份不易觉察的忧虑。
她知道,直接让千辰靖打消那样的念头,是不可能的。
可若想不费力就让千辰靖怀疑自己的举措是否合适,她只用沉默便是。
毕竟谭心台于千辰靖的影响,可不容小觑。
谭心台能从州县府尹一跃而成户部尚书,凭借的可不是三寸不烂之舌以及机巧的谋略,其政治才能,决不可忽视。
倘若她是帝王,必拜谭心台为相。
略作思量之下,她拿起桌上她与太子之间放着的备用玉筷,将十多个菜品